“哎呦”着,抖着手腕蹲了下去。
高峻看不得这些人仗势欺人的样子,因而下手时一点不留情面,转眼间四五个人都跌倒在地下,捕头威胁道,“你这样嚣张,一会儿不要服软,我就服你。”大个子也说,“姐夫,这小子弄坏了概片、打断了刑杖,不是妨碍公事是什么?你一定再去叫人,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高峻道,“你们说我妨碍公事,谁看到了?”
那些缴米的人们纷纷喊道,“没看到,是这大个子偏心在前,挨打也活该!”
捕头喝道,“好哇,你都聚众抗法了!”他踢了一脚地上的一个手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安国镇上叫人。”那人应着翻身爬起,一溜烟儿地跑了。
人群中有人提醒道,“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不快走!等再来了人你就走不了了!”
高峻不走,说道,“他说我妨碍公事,这阵子真妨碍了不少,我岂能一走了之!”他走到大个子跟前,用半截刑杖轻敲他的脑壳,“起来干活儿!”
大个子不敢不应,慢慢爬起来,嘟哝道,“概片叫你弄断了!”
高峻抽了乌刀,用地上另半截儿杖头削了一支直板扔给他,“先把这对父子的粮收了!”大个子记起先前之数,不敢再胡来,冲着记帐的人摆手道,“先记上吧。”
高峻道,“你那两抄得还回来。”大个子慑于对方厉害,不想违抗,乖乖地去斗中抄了一下回来。哪知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下,他疼得一咧嘴,米又洒了一地。
高峻道,“多进少出怎么行,重新来过,洒的都算在你身上!”大个子只好再按着先前的量抄了两下,送回到男孩父子的米袋里。后边有人大声叫好。高峻道,“下一个。”
大个子一个不利索,身上再挨了一下,这一次打得更重。他又是一咧嘴,偷偷看自己的姐夫,发现捕头正冲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拖延到援兵到来。
于是他老老实实去干,但手底下就不着急起来,哪知身上再挨一下,这次挨的揍更狠,“你的帮手到来以前,敢不收完了这些人,我就敲散了你的这身骨头架子!”
那对父子已经缴完却不走,男孩拍手道,“太好了!爹我要再看收米!”高峻对那些看热闹的人摆摆手道,“速速离去,一会驴群来了,万一踢到就不好了!”众人会意,不大一会儿,排着的队伍就缴米完毕,纷纷推车担担地散去。
捕头道,“有种你就不走!”
高峻上马,笑道,“大爷哪有功夫陪你们玩儿?”说着拍拍炭火的脑门儿,“伙计,走着!”炭火撒开蹄子往来路上驰去。荣经县捕头来了精神,叫嚷着,“不要放走了狂徒!”一群人一瘸一拐在后边追。此时从西南门外飞马冲过来十几个骑兵,为首的冲那捕头叫道,“兄弟,人在哪里?”
捕头说,“往北边渡口上去了!”马队随后就追。
高峻担心撞到行人,跑得并不快,不大一会听到身后有马队追来,猜测一定就是荣经县捕获头所说的安国镇的人了。
高峻不欲再多事,只想快些跑回雅州去。无奈街上行人不少,阻了炭火去路,后边马队渐渐追到。正在此时,高峻听到街边的一幢高屋的屋顶上有一声弓弦响,随后听身后一人在马上“哎呀”一声中箭。
他顺声望过去,街边一幢房顶上有个人刚刚转身退去,那家院子里生长着高大槐树,茂密的枝叶在房脊上挡住了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