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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峻道,“刺史大人,万一情况是真的,人家并没有骗你,你该怎么办?”
李道珏问,“是呀,我该怎么办?”
高峻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雅州都该过几天紧日子了。上一次我去了一趟荣经县,简直不成个样子,难道李大人就没有什么察觉么?”
李道珏不确信地嘀咕道,“我有察觉……我有什么察觉?”高峻被他的神态逗笑了,这就是表明他没有察觉。这位刺史大人对官场上风吹草动的敏感程度,远远比不上各种名酒。
李道珏道,“荣经县这个地方不能小看的,荣经虽然并没有什么来钱的地方,只有一座铜矿,还常常入不敷出,但是花钱的地方却不少,而且都花得理直气壮。”
他说,荣经县地处雅州治域的西南方,同时是成都府的西南军事屏障,周边的山岭、要道之上分布着集重、伐谋、制胜、龙游、尼阳五座戍城,每城八百人,另有始阳、安国两座军镇,每镇两千人,邛崃山上还驻扎有金汤军五千,这就是上万人了。再加上周边遍布的上、中、下三级戍点守捉,到底有多少人就说不好了。不过,每年雅州府花在那里的银子像流水一样。
高峻道,“可是依我看,那些戍镇、守捉可不都是在干正事儿。”
李道珏说,这个我没有细想过,不过,这些年雅州太平无事,想来在那些地方设立军镇一定是有它的道理吧?情况这么复杂,周围就是龙桥、薄申、大牂等羌族的部落,西边过了沫河天险便是吐蕃的地盘,不设重兵把守怎么行?
“那么荣经县呢?在下上一次去荣经县,过个河还要受三名渡夫的挤兑,那里不是官渡么?怎么还向过客收钱?在下上一次去荣经县时,正赶上收秋粮,衙门里吹笛、捏眼的四五个人,却处处长刁难普通的县民、瞪着眼睛在那里玩儿人,花这个钱养着这些人,连我都觉得亏得慌。”
李珏铃问,“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让人追一头得钻了我家的酒窖,是不是荣经山上军镇的所为?”
高峻苦笑道,这种不露脸的事情,妹子你就不必与刺史大人说了。他对李道珏说,“不过,设置军镇的目的不是摆样子壮声势,而是要真正起到防范、止乱的用处。李大人,你身为一州之长官,不考虑这些事情是不行的。不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担子都压到了雅州百姓身上了,压到一定火候,恐怕刺史大人就没有心情再品你那些美酒了!”
李道珏听了,很快就点头,“实不相瞒,舅子,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哪里懂得!县内的事情还凑合着知道一些,可是那些戍点、守捉什么的,只要下边报上来,说要在这里、那里安插一座镇、建一座城,我只有假装明白地点头、掏银子了!”
李大刺史看来是真不拿高峻当外人,连下水都翻出来了。
李夫人道,“夫君,我哥哥好这容易来在雅州这里,你正该问他一问。你不知道我哥哥在军务上的本事?那你总该听说过我哥哥西域那边、辽东那边和漠北那边的事迹了吧?我们不能什么都听下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