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小、没鼻子没脸的说了几句,就没好气地道,“你不服气去找你姐夫,又不是我给你减的银子!”
老姑娘说,“你还知道我姐夫是谁?瞧你这目中无人的架势,我以为我姐夫也被裁掉了呢!干脆你们把马夫都裁了吧,下次县令大人再下乡,就骑着儒学去得了!”
儒学是各县都有的职事,每县一般就设一个人,主管县中的风化、宣抚、教育之事,这个职事是很重要的。这次县中的儒学非但没裁,公事银还多加了四两。
情急之下,老姑娘就把别人不敢说的话讲了出来,另两位马夫借着这个引子,夸张地笑喷出来。
身为儒学的姑表兄,县丞大人再好的涵养也不干了,“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怪不得三十岁了嫁不出去,谁敢娶你进门?依我看连马都裁了才好,让你姐夫骑着你下乡,马料都省了!我这就去与县令大人说。”
这位女马夫“嗷!”的一声,大叫着“非礼”,一下子将瘦瘦的县丞大人坐到地下。
汪衡听了哭笑不得,“金县令怎么说?”
荣经县尉说,还能怎么说?县令虽说大过县丞,但是他妻妹这件事做得不占理,除了对县丞大人好言抚慰也没什么好法子。县令大人已经将他的妻妹赶回家去了,县丞是因为公事挨的打,放在别人定是不能轻饶,但在县令面前也只能好赖不说,就说胯骨疼。
李弥问道,“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
荣经县尉说,第二件事,便是县里阚捕头,好像白天被打得重了……正在准备后事。阚捕头的家里乱成一团,连安国镇的副镇将、致果副尉笪将军也来看了,扬言不会善罢。
李弥问道,“那么这位副镇将与阚捕头是什么关系?”
县尉道,“听说是把兄弟,生死的交情……”
李弥听完,就把荣经县中的这些事猜了个大概,暗道李道珏真是高高在上的惯了,他哪里知道,底下一座小小的荣经县里的关节就会这样复杂。既然一位刺史都可以借了皇帝的关系稳坐高位,又如何管得住底下群起而效之?
而李道珏这才仅仅是走了一座荣经县,雅州没有走的县还有四座,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新鲜事情!
李弥知道有关裁撤人员的主意一定是高峻给李道珏出的。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法子如果顺当地施行开以后,李道珏就可以在剑南道输绢一事上置身事外了。不过,看来高峻在这件事情上也显得有些嫩了,弄不好就陷在这里头不能脱身。
汪衡听罢,感觉事情不大好办,就问李弥是什么意思。李弥酝酿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们都不大好管——因为有关整顿县治的事情,都是刺史大人和别驾大人在办,我们不明所以地上去插一杠子,万一事情办砸了,要受埋怨。”
汪衡深以为然,只是让汪县尉连夜赶回去,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过来报告。他准备天亮后要怎么和妹夫说一说,听听他的意思。
李弥提醒道,“这件事是李夫人参与其中的,一定要早些让她也知道。”汪衡一听,立刻就改了主意,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