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火长诚惶诚恐的样子,李继觉着不好,再压低了声音夸赞他,“你这家伙头脑还不错,对本官很有启发。”
他低声吩咐道,“都盯住了,不许眨一下眼睛!”
……
高审行六人从吕光馆出来后,没走出五里地,便看到对面有一个人骑马跑过来,李壮道,“怎么看着眼熟呢?”
说话间人已到了眼前,高审行在马上抱拳问道,“这不是焉耆城防御人大人么?老夫记得你已回了焉耆,怎么又从这里来?”
防御人梗起脖子道,“老汉你是何人,我可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延州刺史说,“是老夫眼拙了,不好意思。”
防御人走后,李壮道,“不该是别人,就是他。”
高审行道,“这里面有古怪,我们小心一点为妙,”
李武道,“有什么古怪?大不了谁敢不服,便叫他吃吃我竹刀的滋味。”
刺史道,“娃娃们,眼下这片地方也不太平,苏托儿两口子去了碎叶,西州换了都督,一路上只是我们几个人,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了,老夫带你们安然返回盈隆宫才是正事。”
他看到路边草丛里有一根鸭蛋粗的木棒,长有五六尺,便跳下马拾起来。
李雄问,“阿翁,不知你担心什么?”
高审行怕少年们担心,只是说,“你是将来的太子,手上扎根刺老夫能交待的过?柳玉如平时还是懂些道理的,但有谁敢伤到她爷们和儿子你再看,可就谁都不认识了!还有崔嫣,恐怕早忘了老夫是谁。”
李威骑行着,说道,“我娘就和气些了。”
高审行,“和不和气你问问你姨娘徐惠也就知道了,别看老夫对她们早年在大明宫的一些事情不怎么清楚,但问问她怎么打过长儿娟……哪有一个是老实的!樊莺都敢朝老夫拿刀动剑,只有思晴最懂事了,但儿子却这般好斗。”
李雄打断道,“我们来西州前,阿翁曾领我们去大明宫见过叔皇,我看得出他对我们很亲近,但总似隔着一层呢,可能就是因为坐在旁边的那个武皇后。再说,我娘并不喜欢长安,我去了一趟也没见到李弘,有些遗憾了,别的没什么稀罕。”
刺史的思路打开了,手中掐着白兵,说道,“那也是个狠角色,偏偏李治惧内,她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除非……”
郭待聘问道,“伯父,除非什么?”
高审行道,“除非马王爷往长安大街上一站,老夫猜她立时便会收敛。”
李威嘻嘻笑道,“阿翁你还不知道吧,我父王其实更惧内,又怎么能吓住人家武皇后,那是别人的老婆。”
“老三!再敢乱说。”
“嘻嘻,大哥,我不敢了,我是看阿翁身为刺史,刚才不是也背后说大唐的皇后,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我才说说的。”
高审行呵呵笑道,“那是老夫不庄重了,罪过!”
他想起上次回延州的半路上,这几个少年对他横眉冷对充满着敌意,也曾说过要他庄重的话,而此时已亲密无间。
西州这一趟真是没白来,比起自己同几个少年的和解来,收拾焉耆几个扰牧的城民也就不算什么了。
几人溜溜达达,又走出几里,李雄忽然勒马不走了,侧着耳朵倾听。
高审行听不到什么动静。
李威跳下马,伏身在沙地上听,“大哥,有四五十人骑马往这边驰来了,上下不会差过十人,一片叮叮当当的,不是兵器便是钱袋子,我猜是兵器的面大,商人带这么多钱不会跑的这样快。”
高审行立刻道,“管他是什么人,我们避一避再说。”
几人下马,牵马钻入旁边的树丛,李壮断后,折了一束树枝将几个人拐进来的蹄印子扫平了。
树林中还遍生着一丛丛马背高的灌木,底下铺着厚厚的陈年松针,他们在灌木后让马匹都卧伏下来,人也隐好,屏息……
不一会儿,林外的蹄声便响亮起来,并于林外停了。听动静,高审行不得不说李威猜的好准。
从里面看不到人,但听得到外边说话,只听有个人道,“我们跑太快了,也许还未到吕光馆呢,此时光景尚早,我们去银山碛看看,也许在那里能截住这六人。”
“对,其实这里也不错,留给下两拨儿人吧。”
等这些人远去,灌木丛后边,延州刺史对几个少年道,“听到没有,后边还有两拨儿人呢,只为了六个人。”
李武说,“这些人说‘也许还未到吕光馆呢’,我猜他们一定不是当地人,连路都不熟悉,难道盈隆宫又来人了?”
高审行,“路不熟……连吕光馆都不知,又怎会知道吕光馆后面的银山碛?他是说我们几个还未到吕光馆。”
“伯父,我们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刺史深思了一番,说道,“我们不走,还要再往里藏一藏,”
六个人从原藏身处起来,牵马再往林子深处去,这里地势稍高,灌木丛也高,即便有人到林子里来,只要不刻意搜找,根本看不到他们。
李雄道,“阿翁,我看这地上潮凉,要不便把罗牧监送的那两块芃布给你铺一铺。”
高审行在灌木丛的后头说,“不必了,老夫还不致那样虚弱呢,再说那是罗牧监托我们带给赵国公的,黔州可做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为何呢,阿翁?”
“因为黔州潮热,狐狸毛不可能生得这么好。”
林子外头果然又有了动静,看样子人也不少过上次,林内几人屏息不动,听他们在林外停了一下,有个人命令道,“过吕光馆、去追前队,估计那六人不大好对付,动手时可别忘了我告诉过你们的分寸。”
马队又起动,蹄声远去了。
高审行道,“听到没有,果然是对付我们的,但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与我们又有些什么纠葛呢。”
郭待聘分析说,“极有可能是焉耆城的人,高岷刚刚离开了西州,他看我们没了倚仗,这是来找后帐了。我们不理会,静待后边的人过去我们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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