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立刻下去准备,吩咐厨房里:菜式不要搞得多么花哨,也不要大鱼大肉,要以素酒素菜为好。厨房里知道这是一顿什么样的宴席,哪里会不知如何安排,不大一会儿,一桌酒菜就摆好了。
李珏铃自打回来听说了别驾的凶信之后,就一直是以泪洗面,连屋也不大出。因为只有她的卧室里才是义兄从未来过的地方。除此之外,刺史府中任何一处地方,都能让她想起高峻的音容笑貌,那不是自找伤心?
高峻到雅州后的变化,最有切身感触的就是李绅兄妹了。高别驾一到,被压制在西川巡盐院多年不能抬头的哥哥李绅去了郎州,又贵为刺史之婿,在郎州的盐务上一人说了算,那种春风得意是不好一两句话就说清楚的。
她和李道珏从郎州回来时,李绅正在筹划着要在郎州即刻开始新盐井的打制,他的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一举一动透着光明。
而自己呢?其中的体会只有自己知道了。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表面看起来就是陪她到药铺买过些草药、泡过些药酒。细想想,连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都少得可怜。但是她在刺史府的境况就是不知不觉地这么好起来了。
这些日子,李道珏对她有些热情似火,而她也真正地成为了刺史的二夫人、也敢在他的面前耍些小性子——他还不生气。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竟然还会软语安慰。
李珏铃越发地难过,她坐在屋子里,不知道下面的日子、下面的一刻要怎么打发。这时,有汪夫人的仆妇过来,说汪夫人请她一起去驿馆。李珏铃道,“让她自已去吧,我动不了……”
汪夫人亲自去雅州驿馆,请了高别驾的两位夫人过来。李道珏到现在才见到了高别驾的“三夫人”,她虽然也算是出众,但还远远未到传说的那样如仙女下凡。他想,也许是正在丧期、她心情不好的缘故。
后来听说,高别驾的两位夫人已经移步过来了,李道珏连忙起身相迎。他看到了先前的一位,而另一位更年轻些的,汪夫人引见说,是五夫人。
李道珏暗自打量高峻的这位五夫人,果然生得不同凡响。只见她唇红齿白,眉如新月,肤如疑脂,不胖不瘦的,在自己平生所见的女子当中也算得是魁首了。
来人正是崔嫣,若不是高峻有交待,她就也和樊莺一样不来了。但是此刻戏还要演,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与刺史大人、司马大人见过了礼,又冲着李弥万福过去。
她的表情让李弥的心中不由得一疼,她的如意郎君死在自己的手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李弥想对她说些歉意的话,又哪敢说出口来!
李二夫人也不想出席这次晚宴,好说歹说才移步出来。看到了驿馆里来的这两个人不由得又是一阵伤心,李道珏赶紧劝慰一番。
李弥在席间几次打量在座的几人,他发现在座的女子里,最难过的是李珏铃,看得出她是在极力地忍着眼里的泪水,甚至不大敢去看驿馆里来的两个人。
而脸上最平和的是汪夫人,她说些得体的、劝解的话,谈吐间不时露出一丝微笑,李弥看出她这还是考虑到了桌上的礼节才不会笑得更过分。
他看崔嫣两人似乎已经不那么悲伤,也许同样是出于礼节的原因。
再看李道珏,已经不止一次地偷眼去看崔嫣,目光中满是惊讶或是欣赏。李弥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把崔嫣拉给李道珏,那么,未尝对女儿不是个补偿。
他故做痛惜地说道,“高别驾英年早逝,身去事空,只苦了他的几位夫人,在下都不知道她们今后的日子要如何熬过。”一听此话,李珏铃首先哽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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