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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县南、西、北三面有湖,灌溉良田千余顷,只在西北方向有一条大道直通县境,抬头能看石镜山黛青色的山脊,如水墨泼向天际。
故居仍在,却早已换了主人,门楣、院落变得几乎认不出了。樊伯山不便进去,只是在街头站了片刻,便对手下道,“去台州。”
他少小离家,大哥大嫂和小侄女曾经站在院口处摇手相送,转眼十几年过去,自己功成名就,故乡却物是人非。
当年他赶回来时,侄女已不知所踪,现在想要打听都不知从何处入手。在手下的面前,樊大人不便表现出太多的伤感,唯有不停地奔走,才能让心麻木。
有挑担人在他们的身前站住,“几位大人,可是在找樊莺姑娘?”
樊大人惊愕、惊喜,继而热切地回答,“正是、正是!老哥,这么说你是知道她的下落了?”
那人一身普通渔民打扮、打着绑腿,脚上的鞋子沾着泥巴,等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樊大人更是惊讶地脱口问道,“你是……原来是你?”
那人道,“樊大人,正是在下。”
“李长史,你不在江夏王府应差,怎么干起了贩鱼的买卖?难道是在微服私访什么事情?”樊伯山认出来,此人正是江夏王府的长史李弥。
李弥道,“大人,李弥只是厌倦了碌碌公门,不知为了什么而忙。哪如现在,摇舟捕虾蟹,扶篓待黄昏。我已经辞了长史之职,只做个安分草民。”
“摇舟捕虾蟹,扶篓待黄昏。”樊大人喃喃重复了一遍,感觉这样的日子恰如自己的梦想。继而问道,“李大人,你方才说……樊莺……”
李弥道,“在下只是知道有个同名同姓的女子,而且在年龄上也与大人所说一般不差,因而才追上来相告,也许对大人有些用。”
“李大人你快些讲。”樊伯山急切地说道。
“在下所识一个樊莺姑娘,眼下正是西州别驾高峻的三夫人,具体她是不是大人的侄女,有待大人亲自去查证。”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樊大人欣喜异常,连忙拉住李弥找了家酒馆,非要请李弥喝酒,说要再详细地让李弥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详细讲出来。
于是,几个人坐下,店伙计上来,把酒菜摆了一桌。樊大人道,“李大人,这位西州别驾的名声,本官也听了不少,听说是个年少有为的。他的那些事迹无人不知,你只须讲一讲他的三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李弥道,“高别驾的这位三夫人樊莺,年方十八、九岁,真是韶华人物、冠绝巾帼,人品相貌放眼西州、乃至整个大唐也难有匹敌呀。”又端详着樊大人的面相点头道,“嗯……真有几分象!”
樊伯山更是兴奋难耐,恨不得一步跨到西州去,又问,“李大人……”李弥苦笑道,“樊大人就不必再呼在下什么大人了,在下只是一介渔民。”
樊少卿道,“李兄,那么你辞了江夏王,江夏王就忍心放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