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远处,马车在一片绿柳下面停住,柳玉如不再挣扎,只是平静地对谢金莲和樊莺道,“妹妹,你们说峻要是在这里,会不会放过他?”
樊莺道,“姐姐,算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不说些奇怪的,让他怎么活呢!”又道,“我猜师兄听到了便不会让车子驰过来,当时就跳下去了。如果他处在我们这里,便停都不会停的。”
谢金莲道,“侯将军是不会与他计较的。”
柳玉如道,“有理,我们走。”马车再次驶出去。
此时在车子里一片昏蒙,谢金莲想起自己看到的卷宗上的那段话,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原来她只是从崔氏初到牧场村时,从崔氏的口中知道柳玉如曾经是侯公府的夫人。
自那以后,她一直认为,柳玉如新婚之初便把自己拉到家里来,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同病相怜——她们都与一个男人有扯不断的关系。
现在,谢金莲又知道了高峻的身份,原来与柳姐姐从侯公府的浩劫之中一起逃出来的,就是高峻。
三个人一进高府大门,看到大门口停着一顶轿子、候着四名轿夫,还有一匹马、两名护卫。此时阁老亲自送出两个人来,柳玉如偷眼一看,正是前些天到府上来的通直散骑常侍褚遂良。
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应该是他的夫人。几个人看到从门外匆匆走进来的三人,两个是尚食局差役的打扮,一个是一身的胡服。
褚大人驻足,笑着道,“三位别驾夫人好兴致!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他指的是柳玉如和谢金莲两人身上的衣服。
大门处红灯一片眩眼,阁老先前只是认出了樊莺。闻声定睛一看,也认出了柳玉如和谢金莲两个,他一愣,但很快就掩饰下轻微的不快,对他们道,“见过褚大人和褚夫人……”
自己家里的晚辈孙媳,在长安城里公然穿了公事服行走,这在行事一向谨慎的阁老眼里是看不大惯的。只是他自一见面,对她们几位就是很满意的,不快只是一闪就过去了。
褚夫人笑容可掬地看着她们,却发现只有穿胡服的年轻女子冲自己万福了一下,而两位穿了公事服的人却没有动,反倒是先前行礼的女子见了,礼施到一半也收回去了。
她仔细看了一眼其中一位,虽然不是女装,但一点也不逊色于旁边那个胡服女子,另一个也不错,不过被她们比得有些黯淡。
褚夫人不大在意对方的失礼,只是眼睛仍盯了柳玉如,笑道,“阁老,你虽未明着说她们,已经把她们吓到了!怪可怜的。”
等褚遂良与夫人单独到了街上,再也没有旁人时,夫人低声对他道,“怎我看其中一个有些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褚遂良道,“夫人是在画中曾见吧?哈哈。”
行至半途,褚夫人忽然撩开了轿帘儿,对着丈夫招手。褚遂良把马并过去,听他夫人说,“我想到了!那年……命妇们一同进宫朝见……她那个板着脸、却让人恨不起来的娇俏模样我忘不了的。”
褚大人低声道,“夫人不得胡讲!西州别驾的夫人,还到不了命妇的行列。再说,她们丈夫如日中天,你别多事。”
夫人仍是将信将疑,一行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