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怎么带他出对方的大营?”
“嘿嘿,我把他点了穴道,埋在他自己的床底下,等他们撤军之后再挖出来的。”
谢金莲认真地听着,但脑袋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翟志宁是哪个,也无心深究把一个大活人埋在地里怎么不死,找这些话说与其是关心,不如说是找些说辞来掩饰她此刻心中的慌乱。
菜篮子早就满了,谢金莲还往里塞,最后是高峻说,“纥干承基把以前的事都说了……就是平高昌那年的事……要不是他心有妄念,吓唬你母亲不让她去送衣服,你也不至于……”
谢金莲打断他,“就因为这个,你才说到什么……侯门?”
“哪里啊,不是因为这个,你大哥大嫂不是经常说,谢家在晋朝时就是朝延的高官,这不算侯门算什么?再说,我姓高的只要多多建功立业,将来做到个侯爷也不是不可能的,你不就仍然属于……侯门了!”
一个大雷“咔——”地一声在他们的头上炸响,谢金莲一哆嗦,手里的豆角都掉到了地下。红晴蜻不知什么时候散去了,天地间黑得吓人。
有两三点、随后是七八点豆大的雨点子“叭叭”地落下来打在菜叶上,在摇曳的菜叶上闪着亮光,随后天地间一片“哗哗”声,雨线如白帘。
高峻飞快地脱下身上的官袍,往谢金莲的身上一披、再拉上来蒙了她的头,从地上拾起菜篮子、拉起她就跑。雨点子毫不吝啬地倾泻到两人身上,高峻边跑边道,“是谁开了这么大一片菜地,跑都跑不出!”
谢金莲兴奋地道,“是我和柳姐姐、樊莺,不可以吗?”
“为什么不把地间的小路留宽……自作自受!”
又有几声雷在头顶上炸响,谢金莲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勇气,一边被高峻牵着跑,一边在高峻的袍子底下问,“峻,你怕雷劈吗?”
“当然了……我高某人又不是铁打的!!!”
那条来时跳过来的窄窄水沟,甜甜都能从容地跳过去,而此时就积了一汪亮晶晶的水面,沟边的坡地一片湿滑。高峻拉着谢金莲,只在那里迟疑了一下,便伸手揽住谢金莲的腰,脚下一跃,要带她跳过去。
哪知此时的地面绝不是平时可比,他运足了力气,因而脚下的滑脱也实实在在,人没跳起来,两人一下子跌到了水沟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一片不甚凉、可能还有些温暖的水意回流过来,很快浸过了半边身子。听远处的镇子里,有村妇正在大声地叫孩子盖腌菜缸,高峻嘴里骂着、马上要起,却被谢金莲死死地搂住脖子动不了。
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沾在额头上,脸上也都是水,对他说,“可我不怕!”
高峻愣愣地看着她,“这么大的雷,怎么不怕?”他歪头看看身边,两个人倒在低洼的水沟里,身上早都湿透了。
……
自雨一下起来,家中人们便盯着院门,李婉清问甜甜,“他们两个呢?”
甜甜说,“在菜地里。”
后来雨下成了一片,人还不回来,急切间想找把伞又没有,李婉清嘀咕道,“也没多远呀,怎么还不见!”
婆子开解道,“一定是找地方避雨去了。”这时,才看到两个人跳着脚从街上跑进来,婆子道,“避雨吧……浑身精湿一身泥水,没避雨……怎么没个孩子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