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这才将同羊部拉住,因而同羊部对赞摩的大婚极为重视,要摆出隆重排场。
那些人也加快了撒网速度,减少了替换的频次,两人不时去拾柴添火、两人各执了湿衣烘烤,衣服上蒸腾起缕缕的白气。
到天亮时白气才渐渐没有了,再烤了一会儿,给落水者穿上,裘氅这才还给高峻。
一夜的功夫,这些人总共捕鱼九篓,还差三篓。但从吐蕃村的方向远远地来了十几个人,骑着黑骡、还拉来两架空驴车,老者道,“他们来了!”
他们是首领派人来拉鱼的。
这些人个个精壮,人人脸上涂着赭色,穿着也好过这些渔夫,全是打手模样。他们到了近前,一看少了所要数目,就有人鼓噪起来,把老者及其他捕鱼者吓得大气不敢出。而两个丢了鱼网的年轻人因为挨得近,身上先挨了几鞭子。
高峻上前一步,伸手拦住挥鞭之人,求情道,“他们已经劳碌一夜,你还这样打他!”那人听不大懂,头目不发话,他挥鞭再要打,但被高峻抓住了鞭梢,夺也夺不出。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的汉子,瞪起大眼盯了高峻一眼、再去看樊莺,好半晌不说话,又问过老者这两人的身份,忽然在神色上就恭敬起来。
他对高峻道,“原来是西州大唐来的,既然你们求情,可不打他,只是网弄丢了,主人还要到唐境内去专门购置。”
樊莺已经摸出三大锭银子隔空抛到高峻手中,高峻接了,交与头目道,“他们落水、失网就算是我和师妹的过错,我们不来,他们也不至如此。那就由我们赔付,只要不再为难他们。”
头目接了银子,再极力延请他们到庄上去,如果赞摩的婚礼上能出现两位大唐来的贵客,那一定会增色不少。高峻谢绝,看他们将鱼篓装车,与樊莺两人上路。
而头目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挥手催促手下道,“我们快些!”
人们手忙脚乱装车往回赶,头目仍然嫌慢,吩咐一人道,“你速去报与赞摩小首领知道,就说我们在这里遇到一位只应天上才见的甲木萨,一定是他心中所想,他再不来,人就走没影子了!”
有一人在黑骡上连连挥鞭,不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他们的少首领赞摩,年轻有为、能征善战,乃是方圆千里之内独一份的英雄人物,手下八千人个个骁勇,以一当二,连逻些城都不敢小瞧了他。
远近部落中有名的女子都不大入得赞摩之心。他相信,只要赞摩看一眼方才这位女子,那么今天的婚宴,多半是不必举行了。
手下有人往西州两个人消失的方向看去,提议道,“我们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不拦下他们请到村上去……却放他们离开!只有两个人,有什么可怕!”
头目道,“你懂个屁,怪不得你管不了事。我敢打赌,赞摩只要一见到她便会倾心,那么我们即便真能强力留下她,也会招她记恨一辈子,以后哪能有我们的好处?”
他说,“再说我们这几个人,能不能挡住他们还说不定……”因为那位陪着甲木萨的男子,自打一见面,头目只敢看了一次他的眼睛,就再不敢看了。
他不像赞摩那样精光外露,但温和中有藐视一切的镇定自若,仿佛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全部的家当。
刚才打人的那人道,“那男的力气大到不可想象,他只用三个手指掐了我鞭梢,我用尽全身力气夺了几次,他的腕子都一动不动……”
又有人嘀咕,“难道还能强过赞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