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与大姐高畅、谢氏在家里没什么事,只是东一家西一家的闲聊。高畅不明白谢氏母女因何会住到这里,就无意中间问起。
谢氏本来带着孩子住到高大人家就不自在,经高大小姐这么一问,脸上就有点红。既怕将哥嫂的事情讲出来让高小姐笑话,又怕这位心直口快的高小姐再问起孩子父亲的事,因此吱吱唔唔,好半天也没有答上来。
柳玉如偷着给高畅使眼色,高畅会意,才不再追问。谁知一家人刚吃过了中午饭,家中的老婆子就进来,向柳玉如说道,“夫人,院门外有个男的带了他媳妇,说是要来妹夫家认认门口,许是夫人你的家里人到了?”
柳玉如嗔道,“妈妈你又胡说,是不是老糊涂了,早跟你说过我家里再也没别人了!”
婆子说,“那我就让他们走。”
婆子刚出去,那个人就进来了,柳玉如认识。谢氏也听了婆子的话,正在纳闷,看了进来的两个人,脸上腾地就红了。进来的正是自己人的哥嫂。
柳玉如不想让他们二人进屋,起身走到了屋外,站在台阶上迎住二人,问道,“你们两位怎么样来了?”
谢氏的嫂子满脸堆笑地道,“夫人,我家妹子在这边,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着她面,我和她哥倒有些想了,再也想我们的小甥女,因此过来看看。”
柳玉如想起谢家这两口子前些日子的嘴脸,不想给他们好脸色,因此冷冷地道,“前些天恨不得把我姐姐扫地出门,连我姐姐的行李卷儿都卷出来了,怎么今天又关心起来了?”
谢氏也说,“你们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还有没有点规矩?还满口胡说,谁又是你的妹夫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她嫂子不敢向柳玉如使脾气,见自已的妹子谢氏搭话,就向着她道,“你还说,我们当哥嫂的,到你家里来看一眼还不行了!不管怎么说,你也跟了一位大官。有道是‘是亲三分向’,谁家女儿又像你,自己到了福窝里,就对娘家人不管不问!”
谢氏急道,“嫂子你再胡说!越来越让我的脸没处放了!你们拿我不当人,凭什么往高大人和柳夫人身上泼脏水?”
她嫂子说,“你倒会说,咱们老谢家,穷是穷了些,但是穷得有骨气。也从不向人无故低了头过,你能住到了高大人家里来,我们做哥嫂的就能进高大人的这个门!这个理,就是我们喊便了整个牧场村,也讲得出去!怎么,我们到妹夫家串个门,柳夫人还没拦,你这个亲妹妹倒拦着了?”
高畅本来就对这里面的来去不很清楚,刚才问谢氏她又不说,因此这时也不好掺活,就在一边看着。
谢氏难过得就要哭出来,央求道,“嫂子,你和我哥就回去吧!别再这里现眼了。”
她嫂子见来了这么久,也不见高大人出来,知道是不在家。又以为柳夫人是个脾气不错的人,胆子就又大了几分。听了妹妹的话把眼一瞪说道,“怎么?我们老谢家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也生了孩子,就忘了家里的养育之恩了么?”
柳玉如听了早把这两人的来意猜个几分,问道,“大嫂你说你家里穷也穷得有骨气,这个我倒信了。我听高大人讲,村头窑上夜里敲了锣找人挖地基的时候,连你们的妹子拖了带病的身子、背着个小孩子都到外边来找活,倒没见你们谢家哥们出来露个面,当真是有骨气得很!你们的妹子病着时,一家三口把她往外撵,现在看她有了个好点的落脚地方,就又来攀亲。你说你想小甥女,她们母女无依无靠的时候,你们想过你们的小甥女吗?”
二人让柳玉如一番话问得有些脸上挂不住,见谢甜甜在地下玩,谢氏嫂子就向着小姑娘伸出手来,嘴里说,“女娃,来来,到舅妈这里来。”
谢甜甜本来独自在地下玩,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过去,反而起身跑开,嘴里叫着,“不去……坏!坏人!”
让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这么一说,谢氏哥嫂也有些恼,又听柳夫人方才的话只拣自己夫妇的事来说,倒不曾反驳“妹夫”一事,心里认定自家的妹妹一定是与这位高大人有了交集。
当下把从小甜甜那里受来的羞臊往怀里一揣,又理直气壮冲了谢氏道,“我们知道,你现在攀了高门大户了,瞧不上哥嫂了。但是你侄子不至于不认吧?他眼看就十七大八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还不是都嫌咱家里穷?你就心软一软,把你花剩的大钱给你侄子几个,好让我们把那几间不成样子的草房整治整治。你娘家过得红火些,那也是你在高大人家里的脸面。”
柳玉如怒道,“你们自己不要脸,跑到我和谢姐姐这里来找脸,自己穷疯了,还说得这样有骨气,当真你们就不知道廉耻是什么了?”
谢氏嫂妇把腰一插,回道,“要说到廉耻,我们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这妹夫,身为朝中命官,三番五次提了鞭子、领了仆人打上门去,把我妹妹抢了来,就顾了廉耻么?他接了妹妹来,可曾有个三媒六证?他堂兄高老爷丢下的那几两碎银,就当了聘礼么?今天事不说清,我们就豁出脸去,到村里挨家挨户去说道说道!”
谢氏是个老实人,这时只会抽抽噎噎的哭。柳玉如也气得反而笑了,“我们高大人就是接了你妹妹来了,也没有三媒六证,那么大嫂想怎么样才罢休,你说说看。”
谢氏嫂子立刻说,“也不多,只要给她侄子娶亲用的银子,拿出五十两来,我们就不再说什么了。”
高畅在旁边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清楚了,当时杏眼圆睁,手指着谢氏哥嫂骂道,“我兄弟是朝中命官不假,他也接了你妹妹不假,看把你们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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