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气得暗自苦笑,有道是好男不和女斗,这话看起来一点都不假。柳玉如这么说就是摆明了这牧场里的任何一匹马都有可能是她们的嫁妆。而且自己真心是拿她们没办法。她们能把自己的人当麻袋扔,自己却不能下令对她们如何,他对一开始弓拉得太满有些后悔起来。
刘武看了暗自好笑,面带笑意忍都忍不住,让王达看了更是窝心。
有个录事打马由旧村方向而来,到了刘武的身边翻身下来,附在刘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刘大人立刻正色道,“别驾大人,西州郭都督到了柳中牧,让我们一同去见他。”
见王达抬脚要走,刘武说道,“大人可让交河牧的人在大门外候着,不然等我们离开时两边再打起来,郭都督问起来不好说。”见王达摆摆手让交河牧的人出去,刘武又对手下道,“给别驾大人找匹马,郭都督很急的。”王达骑上马,把他兄弟等人扔下,飞快往牧场的议事厅而去。
刘武对柳玉如说,“有劳柳夫人你们,刚才刘武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又对柳玉如道,“高大人不回来,反倒是长安的特使又来了,也不知是吉是凶。”说罢也跨了马飞驰而去。
柳玉如见事情暂缓,遂领了思晴樊莺回了家,一路上思考又出了什么事情。
别驾王达一边往议事厅跑一边想着,按着日子算怕是长安特使到了。自己这篇文章从酝酿到打稿,现在才是真正与人见面,也不知会被念出个什么味道。
西州大都督郭孝恪正陪了江夏王李道宗在柳中牧场议事厅落座。这些人是先到了西州府宣读了陛下的旨意,才由他亲自陪同到达了柳中牧场的。
郭都督得知这件事后心里翻了个个儿,他也不好立刻就替高峻说什么话,只是表示一定全力配合特使查明事实。
地方官员私交蕃属首领是任何皇帝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别说是个小小的牧监高峻,就算是他郭孝恪也禁不得有人这样污告。有多少一品二品的宰相柱国、当朝大员、国公候爷都是在这上边栽了跟头。他不禁暗暗替高峻担心。
当别驾王达进到屋中的时候,郭都督很奇怪地问道,“王别驾,你怎么也在这里?”
王达回道,“都督,太仆寺有关征马的密函在这里,我昨天见到后连夜过来安排。”
郭都督一听十分不悦,王达越俎代庖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当了李道宗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冷冷说道,“西州五座牧场,你偏偏跑到柳中来,看来还是眼界窄得很。”王达听了郭都督短短的一句话,心中已然好大的不自在。
江夏王李道宗一路上已经把此次的差事想了无数遍。太宗皇帝把这样一件事关人命的差事交给自己来办用意是很深的。一般人、甚至许多朝中大臣只知自己是江夏王,却不知自己正是与吐蕃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
此次皇帝陛下让他来查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查高峻,焉知不是借此机会体察自己的?如果这件事情自己办得不好,那么从此之后被从皇帝看重的人群中剔除是极有可能的。
因此李道宗在路上就拿定了主意,在勘察此事的过程中一定不偏不倚、有一是一,如果这位高牧监真像那封信中所说,与蕃国不清不楚,那讲不了自已要快刀斩乱麻,这样做既是对皇帝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当刘武进来,郭都督向他介绍其身份后,李道宗问道,“刘牧丞,高牧监可在?”
刘武道,“回王爷,高大人清明前去了长安,说是给他母亲祭扫,眼下未回。”
郭都督听了接话道,“王爷,高峻临走时确是与我这么说的,估计他多年未曾回家看看,这一次多半会去看望高阁老,他不在你看……”
李道宗说道,“此事有则有、无则无,只有认真查清才好向皇帝复命,谁都不要想打马虎。高峻不在也不耽误我们先自查着,不如我们就先一件件查起吧。”郭都督点头。
李道宗道,“有一件事……有人诉柳中牧监高峻利用职权,让自己本是牧子的妻子弃职回家,几个月不曾到牧场里干活,可有此事?”
刘武听了心头一骇,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冷战,这事摆明了是知情之人告发,会是谁呢?他不假思索,立刻起身道,“回禀王爷,此事是我亲办,确与高大人无关。”
王爷道,“讲来。”
“我是牧丞,对于女牧子们的差遣是我的主管,不须牧监过问的。下官是考虑当时来牧场的十九名女牧子干不得重活儿,但却可利用她们心细的特点,因而尽委了她们做个群头,但当时牧中群数有限,还剩下两三人无处差遣。恰逢她们嫁人,下官考虑她们很快面临怀孕生产,因而自作主张让她们离职……与高大人无关,不知哪个长舌妇,竟然告到了长安。”
郭都督听了不由多看了刘武两眼。一般人临了这样大事,大都会选择明哲保身,先把自己摘干净。这个刘武却能直接把事揽到自己的身上,看来是对高峻死心踏地的。而王达听了刘武的最后一句话,面上不禁微微一红,又很快恢复平常。
李道宗道,“你这么说,此事看来没有异议。再说这位柳夫人每日在家不到牧场里来,高峻就该知道这样不妥。他不吱声就有失察、徇私之嫌。”刘武不说话了。王爷这么讲连郭都督都不好说什么。
李道宗又问,“有关高峻与颉利部谋夺交河牧马匹之事,不知这里可有什么人知情?”王达一见特使在第一件事情上如此说,禁不住心花怒放,看来江夏王是要真查的。
他一见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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