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一夜,相拥的两人。顾夕哲缓缓睁眼,头脑是清醒了,只是嘴里的一股浓郁苦味苦得他龇牙咧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夏伊,想必是她给自己喂了药吧。昨天高反来袭,他就失去了意识。顾夕哲侧了侧身,在夏伊唇上轻轻一吻,不能惊扰她,否则她会再跑掉。
要么等夏伊醒来就下山,要么想办法引剧组的人找来,顾夕哲心想。两人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这下山路漫漫,还是趁夏伊醒来之前,弄出点动静吧。
顾夕哲捡了一根干裂的枯树干,将它的一头掰开很多份,树干形成伞状,立在地面上。再取了些掉在地上的干松果和干树皮,塞在枯树干里成为引火物。又找了些枯树枝,撕掉树枝上的皮,做成了几根趁手的藤条。
这是顾夕哲从野外求生节目里学来的藤条取火,他一脚紧踩着伞状枯树干,一手紧抓着藤条,在引火物附近快速地来回抽动。电视里看着简单,操作起来顾夕哲是卯足了劲才燃起了火苗,他越抽越快,星星之火渐渐燃成了火堆。顾夕哲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洒了一大堆枯叶在火上,烟雾升起。
顾夕哲仰头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估量着能够肉眼看到它的距离范围。
“人间烟火啊。”夏伊闻到烟味便醒了,向着顾夕哲走来。
“你醒了,感觉好多了吗?”
“好多了。你这是放信号呢?我还有一招,保管更有效。人的嗅觉,有时候比视觉更灵敏。”见顾夕哲健康如初,夏伊昨晚的忐忑瞬间消失于无形。
夏伊捡了破庙附近的破瓦片,擦干净了,让顾夕哲在火堆上架出一个空间支撑瓦片。亏得两人保全,竹筐里的松茸还剩下大部分,夏伊拿出一颗细细观察,“今天再不吃就该烂了。”
夏伊用干净的藤条刮掉松茸上的泥土,再仔细将松茸撕成一片片,松茸片放在一旁备用。材料有限,变废为宝,夏伊将几颗松果搁在加热的瓦片上,不久,松果分泌出油,渐渐地铺满了瓦片。夏伊取走一些火中的枯叶和树皮,这是调小火,松果油散出香气,夏伊满意地笑了,她这一次任性尝试貌似收效不错。
两根较细的树枝就当是筷子,夏伊夹着松茸片,将它裹上松果油,一片片搁在瓦片上烤。“你也找双筷子来烤吧。”夏伊笑着对顾夕哲说。
顾夕哲烤着觉得很有意思,“在野外你都能烹饪,佩服!”
眼看松茸片变得紧实,白色的肉泛出了一点焦黄,夏伊打开随身携带的香料包,将香料均匀地洒在松茸片上。
顾夕哲肚子咕噜噜一阵响,昨天下午到现在粒米未进,当真是饿极了,烤松茸太香,他默默地咽下了口水。
“可以吃了。”夏伊将瓦片取下,夹出几片松茸,不紧不慢地搁在一块平坦石头上供奉,双手合十拜了拜。“各位先灵,借用你们的宝地,多谢你们的庇佑。”
随后,夏伊夹了新的烤松茸,吹凉了便送入口中。鲜美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配上松果的清香,香料又妥当地遮盖了食物上的野腥味,多一丝则太浓厚,少一丝则太清淡,如此恰到好处。于是二人一言不发地,很有默契地,吃完了半筐松茸……
人吃得一专注,就会忘了周围的事。一票人走了过来,打头阵那个藏族壮汉见二人毫无反应,便咳了两声,“咳咳!我们急得四处搜山,你俩倒是逍遥自在啊!”
剧组昨天拍得兴起,竟是把夏伊和顾夕哲落下了,电话联系不上,搜山也无果,确定这二人没回多吉家里,一行人焦头烂额,拍个电影把人都拍丢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后来搜山直到深夜依然无果,剧组决定先在山下吃饭休息,第二天再发动更多人来找。他们今儿一早再来,看见了顾夕哲升的烟,循着烟走来,空气中弥漫的诱人香气引得他们口水直流。
“要是再找不到你们,我们就要报警了!”导演赵岩一脸严肃,他担惊受怕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衣服破烂、浑身是伤的两人淡定地吃着烤松茸,这画面也是让伙伴们风中凌乱。
“哎呀妈呀!你们这浑身的伤是咋整地呀?!”行政助理姗姗一激动就爱飚她的东北腔。
“从山坡上摔下来,这纯粹是场意外……”夏伊说。
剧组的几个妹子被乱坟岗吓得直哆嗦。夏伊跟破庙培养了一晚上感情,居然不那么害怕了。
“听说,很多年前这里有一场灾难。以前山下的村子有一个传统,每到过年都要办一次全村的年夜饭,村里的老人对食物都特别讲究,每年都派年轻人来山里,采摘最好的食材回去做年夜饭。这些年轻人有个称号,叫美食猎人。那一年美食猎人们照旧上山采摘,却遇上了山体滑坡,所有人死啦!后来村里人把这块地铲平,做了坟。后来村子再也不办年夜饭了。”多吉想到这悲凉往事,心生感慨,点上了一支烟。
夏伊放眼望去,满目萧索,乱坟岗中,埋葬了几十具美食猎人的遗骸。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风吹雨打,只剩下一个个小土包。十年百年千年,对于这历史长河而言,不过是一瞬。人这一生纵使万般能耐,对于浩瀚宇宙而言,尚不及一粒尘埃。
夏伊联想到了数百年前的家人们,他们也曾颠沛流离,但没有被打倒,她爷爷和她依然在践行着家族的梦想。一瞬也好,尘埃也罢,个体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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