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那花瓣静谧而柔美,有一股轻浅的香味袭来,仿佛时光都在指尖凝滞了似的。
“霍南邶,”她往身后的怀抱靠了靠,感受着那温暖的气息在发丝间萦绕,“我觉得好幸福。”
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良久,霍南邶的声音响起,低沉而醇厚:“是不是更爱我一点了?”
这是霍南邶经常问的一个问题,泛着一股傻气,让人难以相信会出自他的口中。
然而,处在这仙境一般的樱花林中,暖风熏得人心中胀满了柔情蜜意,简宓满足地轻叹了一声,低声说:“不是一点,是一百点一千点,南邶,爱你好多好多,怎么办,停不下来。”
身后悄无声息,简宓怔了怔,刚要转过身,她的脸被捧住了,滚烫的唇覆了上来。唇齿交缠间,她听到了霍南邶喃喃的低语:“那就不要停,永远都不要停。”
从华麓山庄回来,简宓又一头扎进了画室,毕业作品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她反复画了有近百张,选了几个自己满意的形象,有白泽、夔、重名鸟等五六个,然后进行细化和构图。其中她最喜欢的是一个名叫孟极的上古神兽,以她为霍南邶设计的豹子动物手办为原型,加上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威严凛然的头部从烟墨色的莲花中幻化了出来,而身体被虚幻成了背景,融入了莲花池中,透着神秘,带着力量。
不过霍南邶对绘画一窍不通,从来不来打扰她的创作,也无法分享她因为创作而带来的喜悦,幸好,她加了导师郑柏飞的微信,将自己创作的进程随时和郑柏飞沟通,这稍稍缓解了她在创作过程中的焦躁。
郑柏飞看到那些草稿很是惊喜,大四的学生忙于今后的工作,很多毕业作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的甚至随便用以前的作品来充数,象简宓这样花大量时间来认真创作的实在不多。
手办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一共两个,一个是放在案头的摆件,一个是可以挂在电脑上的饰品,就好像猎豹在攀岩一样,一想到霍南邶从电脑上抬起头来就可以看到她的心意,她心里美得不行。虽然因为数量太少而价格不菲,不过老板很精益求精,因为颜色和表情上的小瑕疵特意打了两次样,这让简宓很期待它成品后的模样。
再过两天就是两个人相识六个月的纪念日了,一百八十天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是简宓自成年后最快乐的时光,她迫不及待地想让霍南邶感受到来自她内心深处的爱意,甜言蜜语说出口就不见了,而这件出自她设计的小手办,或许能让此时的爱意永不褪色。
想象了一下霍南邶收到这件礼物时候的惊喜表情,简宓满心欢喜,约了老板亲自去取手办。
老板的工作室在铂圣百货附近,从地铁口出来,简宓正要打开手机软件搜索具体位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久未联系的小叔简铎安。
说起这个小叔来,简宓真的只能摇头。
小时候简宓和这个小叔还挺亲密的,简铎安比简宓大了一轮,处于长辈和同伴之间,经常带她出去玩,逢年过节还会给她买写小礼物,可等简铎安成年了,却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了一大堆坏毛病,抽烟、赌博、泡妞,什么都来;从一所三流大学毕业后,他三天两头换工作,四处留情,欠了一屁股风流债,没钱花了就回家蹭父母蹭大哥,眼看着快到三十还一事无成,简宓的爷爷奶奶拿他没办法,最后逼着他结了婚。
简宓的婶婶一开始被简铎安的皮相迷惑,两个人婚后倒是甜蜜了一阵子,只可惜后来纸包不住火,两个人好了吵吵了好。爷爷去世时,拉着简沉安的手反反复复地让他一定要看好弟弟,于是,这个弟弟就成了简沉安最深的心病和最重的包袱。
“小宓,你在哪里?”
“铂圣百货的地铁口这里,怎么了?”
“帮小叔一个忙,”简铎安笑嘻嘻地说,“小叔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给我,我下个月还你。”
“小叔你是不是又去赌钱了?”简宓担心地问。
“胡说什么,”简铎安断然否认,“正事,我在投资一个项目,不想让你婶婶知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会唧唧歪歪的。”
“我还没工作呢,没多少钱,”简宓深怕他又去乱来,“几千块你要不要?”
“几千块?”简铎安不高兴了,“你老公不是挺有钱的吗?婚礼都在爱莎大酒店办了。”
“那是他的钱啊,婚前财产和我没关系,我们各花各的。”
“小宓我怎么说你呢,你这个小笨蛋,老公的钱不抓牢,他找了小三了你就没地方哭了!”简铎安恨铁不成钢,“行了行了,几千块也行吧,我就在附近,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电话迫不及待地挂了,简宓哭笑不得,这是穷成什么样了,连几千块都要。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百无聊赖地等着。前面的小巷里有个小摊在卖各种烤串,这里正好是地铁口,来往的人很多,小摊生意很好,摊主熟练地翻压着烤年糕、烤里脊肉,旁边的罐子里摆满了零钱……
简宓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定定地看着那个摊主,好一会儿,她揉了揉眼睛,又用力晃了晃脑袋:这……这人长得怎么这么象霍南邶的爸爸霍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