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沉,在幽若的光芒之中,黑暗笼罩着长安城。
中山侯府。
中山侯,当今国舅爷,甄家当家,皇后甄宓的兄长,朝廷三品大员,候补内阁大臣,刚刚卸去了交州总督,返回朝廷,任命为船舶司的司长,甄尧。
此时此刻,他坐在一个湖面上的凉亭之中,左右几个小侍女在温酒。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温温如玉的公子,当朝二皇子,孙翰。
“舅舅,此事你还是别掺合了!”孙翰抿一口小酒之后,看着甄尧,低声的道。
“平安,为什么不拼一把!”
甄尧有些不甘心。
如果能把孙翰推上皇位,这不仅仅是对甄家,对整个商界都是一件好事,他自然乐见其成,而且连商部尚书,位列内阁大臣的糜竺对这件事情都很上心。
这不是没有机会的事情。
“不是我不想拼一把!”孙翰摇摇头:“朝廷之中,明眼人都知道,我虽位列候选人之列,但是早已经出局了,我争不过大哥和小七叔!”
他的大哥自然是孙晟,小七叔就是孙栋。
孙栋的年岁和孙晟相差无几,但是辈分之上倒是和他们差了一个辈分。
“你还有商界!”
“商界的力量太微弱了,在储君的事情上,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孙翰苦笑:“我本就无心储君,但是当年大伯叛乱的事情给我打击很大,所以才萌生的要争一争,也许掌控的权力才没有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任人宰割,但是这几年的太平日子,又磨灭了我的豪情壮志!”
“可你现在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把你当成敌人!”甄尧轻声的道:“不是你不出手,他们就不对付你的,这个位置,可是很多人都看着,邵谊哥竞争对手,对他们所有人都是好事!”
“我自然知道!”
孙翰点点头:“既然已经走进来了,我也难以置身事外,要么争一争,要么就站队,对他们来说,不是敌人,就必须是朋友,没有第三条路!”
“那你这是准备站队?”甄尧眸光微微一亮。
“嗯!”
孙翰不否认,他不可能再好像几年前那样,可以远走西域,置身事外了,如果他这么做了,那给人的感觉就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所有人都会对他群起而攻之。
“那你准备选择何人?”甄尧的中山府邸本来就已经和孙翰共进退,所以孙翰的决定很重要。
“盛元哥应该机会不大了!”
孙翰考虑了一下:“我能选择的对象并不多,不是大哥就是小七叔!”
“大皇子自囚颍川书院几年时间,在士林之中倒是名声鹊起,让很多读书人对他刮目相看,现在的声望很大,而且他是你的亲兄长,在加上甄皇后和蔡皇后向来交好,他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甄尧道。
“的确是!”
孙翰点头,嘴角有一抹苦笑:“大哥是羽翼已丰,大气已成,我听说朝中很多大臣对他都很满意,在加上他是父皇的嫡长子,按照礼数,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想了想,又有些犹豫:“我总感觉大哥不如小七叔!”
“孙栋?”
甄尧皱眉:“他只是一个庶出之子,如果放在前朝,他争夺皇位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当朝民风开放,有些古板的礼数被废除,并没有嫡庶之分,可也不能否认他的出身,在加上他可是皇上的弟弟,而非子嗣,再输一城,就算宗人府有心推他出来与大皇子竞争,恐怕也难以争夺的过大皇子吧!”
“话需如此说,但是舅舅可不要忘记一件事情,当今天子可是我父皇,我父皇号称千古难得一遇的圣君,但是在朝臣心中,特别是那些前朝的旧臣,他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他那些奇奇怪怪,坏了不少礼法的规矩可是很重要的!”
孙翰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有些无奈的道:“这甄选储君,我认为还是要按照父皇的心意来选择,父皇不会坏了嘴角的规矩,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如此争嫡之战!”
“你说的倒是没错,还是遵从陛下的心意比较好!”
甄尧顿时领悟过来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但是二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毕竟是陛下的儿子,难道不比一个弟弟亲近吗?”
“当年我们还在皇宫,尚未出宫开府的时候,我从来不认为父皇最疼爱的是我们兄弟,但是我认为他觉得最满意的也许是小七叔!”
孙翰道:“前任禁卫军大统领,最了解父皇的将领,雷定大统领曾经说过,小七叔的性格可能是最像父皇的人,因为从来没有人看得透他的藏着的手段,就好像朝廷之中,也没有人能看得透父皇的心思!”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甄尧顿时有些苦笑,这一道选择题不是A就是B,但是却是最艰难的选择题,选错一步,对于整个甄家来说,可能会连累未来百年的发展,必须慎重。
“舅舅,其实我们也无需如此劳心!”
孙翰眸子之中氤氲一抹精芒:“其实当我放弃的时候,我就已经稳坐钓鱼台了,急的应该是他们,我相信无论是大哥还是小七叔,都希望我能站在他的那一边,那我们就等着便可以了!”
“等他们上门!”
“没错!”
“我就是要看看,谁能打动的了我!”孙翰看着甄尧,道:“舅舅,明日你替我放点风声出去,就说我自愿放弃东宫之争,只要说的模糊一点就行,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上门试探我了!”
“好!”
甄尧对孙翰倒是很支持,他点点头,表示知道怎么做了。
孙翰站起来,双手背负,目光看着湖泊上映照了一轮弯月,道:“无论他们谁想得到我的支持,得到商界的支持,最好拿出点本事,这事情可没有亲情可言,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我绝不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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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越来越近了,朝廷上关于立储君的声势是越来越紧张,这一场风暴仿佛把整个大吴朝廷的官吏都笼罩进去了,甚至连地方总督都已经坐不住了。
这一天,刚刚过了傍晚时分,在日落之前,当朝首辅荀彧乘坐着轿子从内阁返回了家中。
“老爷,来客人了!”
一个老仆迎上去,低声的道。
“客人?”
荀彧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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