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样恐怕还不够,远远不够。”康士但丁看着面前的安格罗斯,他是知道的,特拉比松表面上是由这个男人来统治的,但是实际上他仅仅是那些贵族们推出来的代理人而已,权力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的。从之前,康士但丁和那些贵族的见面,他便感受到了这种潜藏的矛盾存在于君臣之间。
这样的话,安格罗斯如果不能够改那些大臣的一时的话,也就谈不上能够帮助自己了。
“当然不够,因为这也需要你自己的力量去证明自己的价值。长老院的那些人和你在帝国时候的那些元老院没有不同什么不同。在任何地方,有能力的人都将得到尊重,无论他有什么过去。”安格罗斯平淡地说道。“只要你能够让那些人明白你的价值,他们便不会再有犹豫了。”
“犹豫?!”康士但丁微微蹙眉。
“对,当然是犹豫。要知道当初的元老院即便是谋反之人只要认同了他的能力,将其拥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用说,查士丁你仅仅是被他们怀疑参与了十四年前的那场动乱而已。而且现如今,特拉比松也的确需要你的力量,骑士王的的力量。”安格罗斯说道。
“我不明白……”但是康士但丁却摇了摇头,并没有认同的意思,“至少现在的你们还不需要我,甚至有人见我看作是与他们争夺权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就现在而言,他们仅仅是没有意识到而已。这十年里,我们和过去的帝国一样,故步自封。我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完全无法做出改变。正如你所见,这座城市像极了那座永恒之城,但是我却一点没有高兴的地方,因为那只不过是再一次造就了一座率兽食人的坚固壁垒,让里面的人被逐渐侵蚀,最后遗忘自我。而现在与尼西亚人的战争或许便可以让他们明白自己过去是多么得愚蠢吧!但是我不能坐视着特拉比松的沦陷,而殿下您想必也是如此吧!”
“特拉比松就算实力有所衰弱,但是我想仅仅面对那些尼西亚人恐怕还不至于如此吧?”康士但丁当然明白那一切,这座城市从头至尾都在进行着拙劣的模仿,而那些执政者的贵族们却依然冥顽不灵,可是仅仅是尼西亚人还不至于让局势如此恶化,仅仅四年还不足以让尼西亚人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尼西亚人?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三年里,随着那些拉斯汀人的渗透,不再是之前的巴尔干地区,而是整个安纳托利亚,乃至于广袤而富饶的东方,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使得现在的这片地方已经成为了火药桶,而火药已经被点燃,所有人都在劫难逃。特拉比松的敌人绝不仅仅是尼西亚人还有拉斯汀人还有塞尔柱人。”安格罗斯神情严肃地说道,尽管和贵族们存在矛盾,但是双方都在尽自己所能去维护这个国家的存在。新罗马帝国覆灭之后的十年,特拉比松采取的是联合东方依靠向东方出口机甲技术来得到东方的支援,所以凭借此特拉比松才可以苟延残喘下来。但是最终,由于四年前第五次十字军东征的开启,整个世界都因此崩坏了。不仅仅是西方还有尼西亚人,甚至连原本的突厥人现在也似乎蠢蠢欲动了。安格罗斯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康士但丁却可以,因为他曾经拯救过那个濒临崩溃的帝国,那么就绝对可以第二次扭转那昔日的局面。
康士但丁和安格罗斯再一次沉默地相互对视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急促的步伐打破了二人之间默不作声的局面。
“陛下……”一名侍卫在门外低声说道,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进来吧,又有什么事情?”安格罗斯问道,他冷冷地看着擅自过来打扰他的这名侍卫,那道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剑一般让侍卫心惊胆战。
“是关于战局的事情,长老院有要事相商,需要您的决断。”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皇帝可是有着暴君之名,他不敢有任何的忤逆之举。
“非要在这种时候吗?”安格罗斯很是不耐烦,他根本不想关心那些醉生梦死的贵族。但是他们总是用各种事情来打扰自己。
“是很重要的事情。”看到面前的国王是这样的态度,那名侍卫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让他们等一会儿吧!”安格罗斯再一次恢复了自己冷峻的面孔,没有多说什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康士但丁说道:“那么我们只能改日再谈了,只好再委屈您几天了。”
“随便你。”康士但丁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任凭走来的狱卒用镣铐重新将拷在椅子上,只见升降台缓缓地落下,康士但丁仅仅抬头看着上方默然看着着头顶上的机关门缓缓合上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
三小时以前,特拉比松西线。
新历1247年秋,特拉比松附近的山原上,一名希律牧羊少年拉着猎犬赶着羊群在陡峭的山地上,想要寻找牧草。虽然已经是这样的年代了,但是穷苦的地方的居民依然依靠着传统的方式辛苦地劳作,这名少年也不例外。秋天了,虽然家里面的庄稼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还是要赶着别人家里的羊补贴家用。
虽说是战争时期,但他们大可不必担心什么。因为听说大军都被派到西边去了,男孩的哥哥也应征入伍,而特拉比松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山路崎岖西方人的机械战车很难出入的。
男孩牵着牧羊犬赶着羊群继续前进着。
世界寂静如斯,他也终于可以享受到难得的平静不必为家里的那些琐事烦心了。少年嘬着嘴巴吹动哨声,而身边的牧羊犬则机灵地赶着偏离队伍的山羊。
可是突然间,那头牧羊犬却一动也不动面露出了凶恶的表情,身体低低地伏了下来,仿佛又什么危险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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