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肯定是有的,孙敦全可以感觉到,陶唐身边的人当然感受更深。作为陶唐的秘书,李志斌的感受应当是最深的。
这天陶唐去市里开会了,没有带他,而以往都是带他去的。下午临近下班时,李志斌给王富民发了个短信,老王回信说晚饭肯定不回去了,现在陶唐仍在市委大楼没出来。于是,李志斌给老上司张兴武打了个电话,然后去了财务部张兴武的办公室。
张兴武办公室外面聚了一大堆人,一些人根本不认识,估计是要账的,财务部总是这样乱。李志斌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了,见机动部主任汪兆在,正跟张兴武说资金的事。张兴武对李志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对王兆说,“上次的资金预算会你没有参加,我是挨了批评的。这笔钱没有列入本月预算,肯定不能付了”
汪兆看了眼李志斌,“走预算外吧,跟陶总解释一下,他知道b12的紧迫。眼看国庆要到了,如果付不出去,对方肯定不会启动的,搞不好要误大事的!”
“那是你的事。谁让你们没列入预算?我才不去触霉头呢”张兴武不让步。
“那好吧,我跟陶唐汇报……”汪兆起身走了。
“主任,下班后有安排吗?”
“有事?”
“嗯,我想请你喝酒……”李志斌知道张兴武酒量甚宏,但很少饮酒。
“唔,怎么想起来请我喝酒了?”
“最近有些事想不通,想请老领导给指点指点……”张兴武离开厂办后,李志斌与他的关系反而密切起来。关系之疏密不在于联系之密切与否,更在于内心的感觉。李志斌会很有分寸地把一些情况透露给老上司,虽然老上司从未表态过什么,但李志斌感觉到张兴武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从可以信赖的部下变为了可以合作的伙伴。他认为张兴武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果然,张兴武答应了,“好吧。不过不要在厂里了。你去找个地方,然后给我打电话。对了,没别人吧?”
“没有”
“我可能要稍晚一点。外面等着不少人呢……”
李志斌点点头,起身走了。下班的铃声已经响了。他回办公室检查了一遍,然后回宿舍取了准备好的酒,用手机在云水苑酒楼订了个包间。
今天晚上的活动是和陈嫣商量过的,但在去往市里的出租车上,李志斌还是给未婚妻打了个电话。他没有在厂区附近找地方。而是去了市中心的云水苑。他跟陶唐来这里吃过饭,那次是请向副市长。李志斌觉得环境优雅,很不错。
坐在小包间里,喝着白开水,只点了两个冷盘的李志斌琢磨着总经办最近发生的变化。张兴武的口味他是知道的,但热菜还是要等老领导来了后点。茶也一样。刚才服务员问他要什么茶,他说等一等,先倒杯白水好了。尽管陈嫣给他开出了一千元的大预算,但被婚事折腾的苦不堪言的他还是能省则省。
之所以请教张兴武,是因为他觉得陶唐变了很多。变的难“伺候”了。不能不承认,就“伺候”领导的经验,张兴武至少现在还可以做他的老师。
李志斌内心对陶唐除了尊重外,还有感激之情。没有嫌弃他做过前任秘书而留用他,对于他是最大的帮助。不然,他就需要重新设计自己的人生之路了,最大的可能是离开总经办到下面某个分厂或者部门当个业务员,以他毫无根基的出身和不主流的专业,在红星公司出人头地会很难,如果不离开红星的话。很有可能他会像厂里无数人一样,拿着菲薄的薪酬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但现在不同了,他受到“广泛”的尊敬,找到了心仪的女孩。开满鲜花的未来之路正向他敞开。
这一切都源于陶唐。李志斌非常清楚。所以,从四月份第一次见陶唐起,他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争取不犯错。对于秘书的岗位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这是一个需要抹杀自己个性的岗位,优秀的秘书都会隐身在领导之后,决不能让自己站在任何场合的聚光灯下。一次也不行。
他认为他做的很好。除了那次冒失地透露有关吕绮的“闲话”外,自认没有什么失误。从陶总对他的态度完全可以支持他的判断。但那次去孟凡新房路上跟陶总讲的东西太不经过大脑了,李志斌后悔的要死,怎么能这样蠢呢?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这件事说过也就过了。李志斌小心地捱了数日,感觉陶唐对他的态度并无改变,该他办的事依旧交代他,该带他去的场合仍然叫他,工余时间偶尔也跟他聊几句闲话,比如他的婚事。这让李志斌放下心来。但随后(在那次去孟凡新房后第九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李志斌意识到陶唐并非对流言不在意,立马让他紧张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一起接待失误。那天下午陶唐把李志斌叫进去吩咐说,清江公司姜副总带队来我司联系工作,他是我干训班的同学,你安排下晚餐,对方一共三个人,不需要别人陪了。李志斌问,姜总一行是不是安排到小招?陶唐同意。
在陶唐那个位子上,接待是常态化的工作。但比起宋悦来,陶唐亲自出席的场合并不多,宋悦当政的时候,市里的局长区长们来厂肯定是要作陪的,但陶唐一般不会理会。另一方面,发生了环保局事件后,市里的区局长们好像来的少了许多。即使陪客,陶唐的风格也与宋悦不同,他很少带副手和部下出席,除非有正务要谈。
既然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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