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性。
情况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谁也未曾想到徐州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大举南下东进,楚州和扬州双双遭遇敌军进攻,从接到警讯开始,还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更让李昪绝望的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徐州和越国以及蚁贼的合谋,如果是这样,那么吴国危矣。
现在该怎么办?
前些时日,南线吴军在丹阳湖南和固城湖、溧水一线连续取得对蚁贼的胜利,已经趁势渡过了桐汭水。
北线吴军在江水南岸步步为营,依托水军的支持,在丹阳湖北一举击溃江寇,并趁势攻占当涂,目前水军沿着江水溯流而上,占领了芜湖镇,并控制了芜湖水一线,直逼赫圻城,而赫圻城与铜官冶仅有数十里地之遥。
南线步军则沿着青弋水南上,威胁南陵、泾县和宣城,这三县是蚁贼的根基所在,一旦攻克这三城,可以说蚁贼在宣州东部的控制就将彻底土崩瓦解,对于润常二州的威胁也将迎刃而解。
与此同时,受李昪之邀,江州大钟氏的大军也从马当山一线发起进攻,一举攻占了至德县。
攻占至德县后,大钟氏大军兵分两路,北路大军沿着江水东下,进度极快,已经攻占乌石山,逼近贵池水一线。
一旦突破贵池水,就能威胁宣州西北重镇秋浦,同时虎视梅根监和铜官冶所在,这里也是蚁贼的另一根本所在,李昪是不惜代价许给了大钟氏,否则大钟氏也绝不可能出兵。
大钟氏的南路大军则稳扎稳打,在攻占至德之后,稳步东进,剑指石埭、太平二县,意欲与吴军在泾县实现会师,彻底解决蚁贼。
可以说苦心孤诣设计出来的这一局,眼见得就要取得胜果,没想到背后却有人出刀了。
四月十八,就在南线大军直抵宣城近郊,控制敬亭山一线时,越国大军分三路出击。
水军一路沿着太湖沿岸,在无锡登陆,进逼武进。
南线步军突破国山、张公山一线,迅速占领义兴,打了负责镇守南线的许文稹一个措手不及,许文稹被迫在武进一线阻止防务,防止敌军继续北进。
北线越军沿着江岸向西,在越国水军的支援下,猛攻江阴,负责润州防务的韩熙载不能支,被迫退往武进,并向李昪求援。
越军三线大军皆是以武进为目标,一旦攻克武进,常州便告失守,润州便不可保,而且也将极大的危及到已经深入宣州内陆地区的吴国大军后路。
五月初二,越军大军汇合,猛攻武进,许文稹率领两万大军浴血奋战,击退越军七次进攻,后越王钱元瓘亲临战阵,五月初七,武进失陷,许文稹退守曲阿、延陵一线。
接到噩耗的李昪来不及在发动攻势,明知道也许攻陷宣城就能彻底击溃蚁贼,但是他现在也来不及了,不得不全线退却,沿着青弋水向东北退走,但现在刚退到溧水,就得到越军已经占领了金坛,并开始围攻延陵。
局势糟糕到这种程度,李昪都有些绝望了,而边镐等人却还保持着镇定,继续指挥大军从宣州稳步退出,而且还在赤山湖一线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歼灭蚁贼孙道部近万人,迫使蚁贼林儒部狼狈撤离已经占领绛岩。
没想到这个时候却从江北传来了如此噩耗,而这已经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是直接一块巨石砸下来,要把这头骆驼砸死了。
骤然间李昪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身体靠在胡椅中,蜷缩起来,有些失神的望着房梁,喃喃自语:“难道是天要灭孤么?”
边镐脸色也有些颓丧,再无复有之前哪怕遭遇蚁贼追击时仍然能保持着从容的那份风采。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徐州军南下,那就不是越军和蚁贼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且有很大可能应该是徐州方面和越国甚至蚁贼已经有了某种默契,甚至蚁贼向西退却,吸引吴军西进也是其中一环。
现在徐州军大军猛攻楚扬二州,仅仅是这个消息就足以让征伐在外的吴军军心大乱,这种情况下,纵然是韩信复生李靖重活也不可能逆转这种败局。
何去何从?
没有人知道现在该如何,在徐州大军南下的姿态下,吴军士气跌落到极点,没有人相信李景通可以守住扬州,徐州军既然敢这般大兵压境,自然有绝对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