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和血的方式?崔尚再度苦笑。
这位主公还真是不省心啊,寿州尚未稳定,却又要谈铁和血了,铁和血是什么,不就是刀兵战事么?
的确,寿州一下,光浍寿连为一体,战略纵深陡然大开,无论出战还是应战,余地就大多了。
淮右之地所得太半,皆是膏腴之地,只要能有三五年和平光景,这淮右之地就又能成为鱼米之乡。
尤其是主公明确提出了要把寿州官窑彻底打造起来之后,又打通了长安胡商的路子,有钱银支持,这些就不是难事了。
若真是能缓上两年,这淮右之地也就能养活数万士卒,到时候便是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可现在就要再兴刀兵,问题就多了。
见崔尚的表情,江烽知道崔尚认为寿州情况还不容乐观,倾向于稳一稳,不太认同短期内再兴战事的观点。
但在江烽看来,寿州的情况越是不稳,就越是需要一场战争来解决存在的问题。
寿州的情况不稳在于梅田郑三姓仍然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着部分军权,而他们虽然表面上臣服于自己,但这只是上层的态度,在中下层,这种认可度还不高.
尤其是许多梅田两家子弟内心深处仍然对自己入主寿州存着反感和敌视情绪,只不过囿于大势无力改变而已。
现在虽然也通过交换易岗的方式初步勉强解决了忠诚度的问题,但是水军战斗力遭到了削弱,要让其真正成为淮右水军,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所以江烽认为要让其迅速融合进来,就只能是通过对外战争,为整个淮右军树立起一个共同外敌,让他们在外界压力下凝聚起来,共同应对,通过一场战争来促进这支军队的融合。
哪怕这其中可能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江烽觉得这值得,特别是在当下吴地大乱在即,时机不容错过的情况下。
“白陵,可是有什么担心?”
江烽知道自己这位谋主也是殚精竭虑在为自己谋划。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不是吴地内乱这个机遇摆在这里,他也更倾向于通过两三年时间更为稳妥渐进的方式来实现淮右军的融合。
但吴地内乱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连秦权这帮蚁贼宁肯苦苦逗留在淮北游荡,都不渡淮,就是在等待着吴地内乱这一良机。
如此机会,若是自己不加入进去,就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崔尚沉吟了一阵,还是无法认同江烽的意见。
他当然明白江烽所想,只是这又是一场冒险,他怕自己这位主公冒险成习惯,每次都觉得冒险成功,进而就觉得无往而不利了,这种冒险一旦失败,也许就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个团体的崩塌开始。
“主公,你是打算让寿州军消耗在战场上么?”
江烽讶然的看了一眼崔尚,摇摇头,“白陵,你怎么会有如此看法?寿州军既然已经归属于淮右军,自然就是我的部属,日后也是为我拼杀战场的,我如何会存此想法?”
“但你这样做,恐怕就会让寿州军有此想法。”崔尚毫不客气的道。
江烽皱起眉头,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如何来消除寿州军的这些担心,他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来。
这种担心和恐惧不是短期内能消除的,也不是光靠一些言语就能解决掉的,本来寿州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拿下的,现在你在如此短时间内就取得他们的信任,当然难度很大。
归根结底还是时间问题。
有时候连江烽自己都在琢磨,自己这么一年多时间就是一波接一波的马不停蹄,从固始到浍州,从浍州到光浍二州,现在又变成光浍寿三州,这种连续不断的膨胀扩张,很显然已经让现在所谓的淮右军有些消化不良了。
甚至在迈出出兵寿州这一步时都明显是一个巨大冒险,可以说这里边稍有差池,那就是一场灾难式的失败。
从自己到自己麾下诸将,似乎都已经沉迷在了这种充满刺激性的冒险行动中去了,屡次的胜利让这些人的心理都产生了某种骄傲膨胀的情绪。
从最初的秦再道、张越、黄安锦等人在抵抗蚁贼围城一战时的成功,再到与杨堪、丁满他们一起抗击蔡州军来犯的获胜,甚至到最后偷袭南阳军的得手,大家都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所以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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