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能易主的。
知道了所处朝代的信息,也没必要泡在此处。她饮罢壶中温热的水,便匆匆离了席。
“又要从贞观三年开始吗?”她垂下头自言自语着,指尖一片冰凉,“——怎么就避不开‘贞观‘这个倒霉的命数呢?”
在秦英的心目中,贞观是个很坏的年号。只因上辈子,她死于贞观十四年深秋。
当然她知道……在李世民的掌权下,人世将会呈现出有名的“贞观之治”。
后世的史书中会写:李世民为人宽宏,善于纳谏。将他夸做不可多得的明君。
不过那些史官再往他的脸上贴金,秦英也对李世民抱有疏离感。
上辈子,李世民听说秦英“作为一介黄巾,竟然与太子暧昧不清”后,探了探东宫几个宫人的口风,确认了此事,便毫不犹豫地处死她。
虽然最后没有变成一缕孤魂游荡在世间,可这不能自己阻止讨厌他。
那时的秦英低声下气地跪在他面前,失声道请陛下明察,秦某是清白的。
他看不都看自己一眼。只是叫中书省的人拟了旨,将惑乱太子的妖物全部关进大牢,秋时处以极刑。
秦英身处皇宫将近十年,前前后后为天家做了多少事……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李世民竟然听信了一人之辞,轻易地抹杀掉她生存的权利。
即使要抓她的错处,那也只能拿她“女扮男装,做道童打扮入宫”来说事。
确然,秦英犯了欺君之罪在先。可她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任何不利于李唐的事。若论罪,她绝不会落到身首异处的田地。怎么可能不怨,怎么可能不恨?
想到这些,秦英的胸口像被锤了一拳,钝钝地痛着。她力气尽失地扶着矮墙。不住地喘息。
——要想避免上辈子的悲剧,最好不要入宫给太子诊病,其次不要和太子关系太近,再次不要一直呆在皇宫里。
她给自己约法三章,才渐渐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小娃,你不舒服吗?”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秦英费力地转过头,看向身着补丁麻衣的老头子。
此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邋遢。头发应该是很久没打理了,纠缠打结在一起;衣服破破旧旧的,在月光下看不出颜色,倒是衬地补丁鲜艳明显。
若拿年纪相仿的说书人和他对比,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他见自己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便掏出宽松道袍里的东西,开始推销:“要不要买个平安符戴着,保准你出门之时平安无虞。”
秦英在心底默默回道:平安符我自己就会画。
老人又扯出怀里的一只小包,兴致勃勃地道:“哎,我看你印堂暗淡,最近是不是在倒霉啊。我这里还有转运珠,十文钱一个,买两个加送红绳。”
那人用殷切的眼神望秦英,秦英知道不能无视他了,只好摇头回应。
就在这时,一中年人从月华不曾照到的暗处跳出来:“打哪来的穷酸黄冠啊,还对人要钱?”
损了损卖物事的老道士,他转而咧着嘴角对秦英道:“贫僧见你与佛有缘,白送你个六字真言挂坠啊,不过……”
她立刻打断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事,找个歇脚处休息一夜就好了。你们可知这附近的庙宇或道观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