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你想用这种手段,感化本宫招认自己的行迹?”韦贵妃大笑,胸口不住地起伏。
“在下并无此意。”秦英干脆地回答道,“刚才的那张帛书是在下的状子。若娘娘想将在下依法框入狱中,在下就会揭露娘娘的罪行。”
韦贵妃捂着自己的心口喘息片刻,恨声说道:“……秦英,你是在威胁本宫?”
秦英居然供认不讳得地道:“是。娘娘与我既然都不想依罪论处,那么不如各退一步。之前我对娘娘坦白一切,娘娘替我保守秘密;现在娘娘对我坦白一切,我替娘娘保守秘密。”
韦贵妃越听越心惊。她对太子下手以前,就去查了太子身边之人的底儿。因此她知道,秦英本是个道士,受诏为太子祈福才会入宫的。不过这样一个方外之人,怎么会有这样深的心机和谋略?
先是借他人之手给自己下毒,然后将自身投入危险中,救下别人,最终步步紧逼,恩威并重地以一张帛书来迫使自己就范。
仔细地思虑了得失,韦贵妃咬着唇道:“好。本宫抓着你的把柄,就不怕你泄露秘密。”韦贵妃清楚,其实被拿捏住七寸的是自己,她不答应秦英也是不行的。
秦英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亮尽数收敛起来,沉着道:“那在下洗耳恭听,娘娘谋害太上皇和太子的缘由。”
韦贵妃端起一杯浓茶,饮下一口润了润喉,轻声细语地道:“皇后过去夺去了本宫在意的东西,所以本宫现在要毁了她在意的东西。”
秦英当下就了然:原来绕一大圈,还是逃不出后宫那点争宠的戏码。
她好容易等到了韦贵妃的自述,打断对方的自述就等于前功尽弃。所以秦英耐着性子,听韦贵妃说一段旧事。
韦贵妃在贞观二年时,曾经滑胎。那是她第二次怀上,每天都爱护地紧,但最后还是没能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度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时光,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年春。经过不懈地明察暗访,终于得知那时滑胎是因为有人害她。太医署的女医正,在她的安胎药多加了一副红花。
红花没有毒,但能无声无息地扼死孕者肚子里的胎儿。
晓得了真相的她派了几个心腹去堵那个医正的家门,他颤颤巍巍地跪下来,说给贵妃娘娘的安胎药里多加一副红花是皇后娘娘的吩咐,他只是太医署的芝麻大的医正,不敢不从。
明明一人所言不足以取信,但从那以后,仇恨就蒙蔽了她的双眼。
长孙皇后要和陛下同入同出,她可以忍让;长孙皇后要和陛下夜夜留宿,她可以忍让;但长孙皇后要她孩子的命,她决不能忍让。
她开始和长孙皇后作对。长孙皇后说水芙蓉高雅,她就说木芙蓉端洁。
以至于长孙皇后每旬去探望大安宫的太上皇,还有东宫的太子,她都郁郁不得终日。
后来她渐渐不满足这样的日子,就差人给太上皇送,那浸了朱砂的紫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