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高声说话是秦英过去从未做过的事,如今这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几天前听梅三娘道,月事来的时候人就容易动怒。秦英闻言之初并不认为自己的情绪能被月事左右,然而现在看来心理是彻底败给了生理。
她在外并不方便处理那些染了血的月事带,换完便去洗了,洗完用开水过一遍,再去挂在厢房的轩窗之下,天气再如何闷热也不打一扇薄透碧纱,只怕别人瞧见这东西的影子。
且不论一观之主的厢房里放有月事带,是个多么骇人听闻的消息,若传出去是个无比丢面的事情,她不想被人怀疑真实性别。
秦英一边往自己的厢房走,一边想,刚才那个道人的论断,还真是有些意思。面色和脚力这两点确实是无法遮掩的。他的观察很细致,不过没有胆子往自己的观主是娘子这方面想罢了。
——以后在义坊里多提携那道人一把好了。
秦英下了决定才发现自己忘了那个人的面孔还有道号。
眼看自己即将走进后院,她也懒得折回去看看那个人是谁了。
路过太一殿时秦英在门外站了站,最后还是推开了门入内。她好久没有见刘允了,或许应该找他叙叙旧。殿内弥散着早上道人点燃的檀香味道,秦英掩着口鼻关门走到了太一像前,自顾自地盘腿坐下来。
刘允从她到来便感受到了一股浅淡血腥,他早就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娘子,此时猜到她身上的变化,五味杂陈之下不知要和她如何搭话,便隐身于殿内,借着太一塑像的眼去望底下怡怡然的秦英。
她没有任何修为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脸勾着嘴角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欢迎我呢。”
“观主大驾是有什么事吗?”刘允栖身于太一像里,稍微一动念,整个塑像便如同活了一般,面上的表情生动起来。
秦英饶有趣味地盯着塑像,道:“没大事。只是想问问辛苦隐藏自己,到底是件幸还是不幸?”
刘允沉默了一下,瞬间想起很多过去的事:“……失去的要比拥有多,便是不幸了。”
“你是幸还是不幸呢。”她问道。
“你又是幸还是不幸?”他反问道。
秦英笑着摇摇头:“最后是对半分的结果吧。”
刘允想起她隐藏了自己的女身,像个真正的男子般立于庙堂之上,获得权势的同时也舍弃了自己嫁人生子的可能,一时有些替她惋惜:“权力地位当真要比别的东西重要?”
她低下头去,故意不让自己的目光泄露一丝心虚:“我不知过去的我是如何,现在的我只能抓住眼前这些。”
“不后悔?”刘允有些空渺的声音回荡在殿里。
“若能以此为众人谋益,我是不后悔的。”秦英将十指相对,在似合非合的时候回答道。随后起身出殿去了。
之后两天,西华观传出了流言。太一殿闹鬼越来越凶了。观主去殿内肃清之时还遭遇了鬼怪之声缠问。
这件事和大兴善寺放焰口中途陡生异象,并称之为坊间消暑奇谈。(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