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计较起来的话,秦英手下的道人只是在八月初八拒绝了,长孙国舅花重金派人请秦英过府就诊。秦英当时穿着女装就在长孙府上,如何分出身应对长孙国舅之邀?
长孙国舅名气和权势都浩大得紧,秦英何德何能,可让他拜访自己这间三进的宅子?
等那车驾停在自己宅院门口,青布帘子被人一手缓缓地撩起来,秦英浑身都在暗暗抖了。只见一个比自己略高一些的锦袍身影扶着车辕下来。
秦英看李承乾转过脸正对自己,今天第二次抚上了心口:“原来是殿下啊……”
“吓你一跳?”李承乾招呼着车驾停在外头,才走到秦英身边。
“我还以为来人会是你阿娘或者你舅舅。”秦英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实话,又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殿下怎么用了长孙家的车驾出门?”
李承乾但笑不答,一只手拉住了秦英的袖子,伸进去握住她因害怕而有些凉的手:“想我没有?”
秦英紧张地回眸看了一眼他带来的车夫。幸好车夫还背着脸儿,没看到着拉袖牵手的一幕。她心道他在外倒是一点都不避嫌,之后故作诚恳地哑然道:“朝思暮想不可休矣。”
“阿娘昨个回门的时候,将我和青雀儿带出来了。”李承乾拂开了衣摆,迈过那道还没装一年就有些敝旧的门槛,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道,“昨天陪着长辈没空偷闲,今天才借着看望萧皇后的名义差人驾车来的。”
秦英闻言半是欣然半是无奈地道:“你这假公济私的法子倒是用得不错。”他们俩都是阳奉阴违的人,难怪会凑成一对儿。
李承乾却没有看到她皱在一起的眉头,继续笑道:“今晚还向阿娘说了,要在萧皇后宅子里过夜,你该不该对我负责?”
她被他这调侃逗得哭笑不得:“我阿姊和姐夫从益州来看望我,晚上阿姊和我睡一间,殿下想要我怎么负责?”
他听罢一下就着急了,拍了拍系在腰带上的半鼓锦囊,道:“要见你家的人却没执厚礼,半贯铜板儿怎么拿得出手?”
秦英摇了摇头,止住他要掏钱的动作道:“我可以把收在库房的东西借你充个面子。这些钱你自己留着用。”
东宫太子虽然是一国储君,却不拿任何月俸。李承乾锦囊里装的八成是他压岁钱。
她一个已经上千贯身家的,可不能拿了太子的压岁钱,欺负于她。
李承乾若知道秦英这样说是因为同情自己不挣俸禄,肯定是要翻脸生气的。
但最后李承乾也没在秦溪和明离的面前送上厚礼。并非秦英食言而肥,只是秦英压根没告诉阿姊姐夫,他是自己以后要嫁的良人。既然没有那层姻亲关系了,李承乾这礼只能奉给秦英。
从库房里出的礼要归于她,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儿?秦英的想法向来很务实。
李承乾智力过人,却让秦英能轻而易举将他哄得如忠犬般团团转,也是一件奇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