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
起先她以为是广平道人说了假话,不过仔细回忆着他那神态,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那么是哆哆嗦嗦指控广平的人说了假话吗?
推理不同于其他,只要行差踏错了一步,便将头绪引到全然相反的地方。要慎之重之。
秦英的逻辑向来都很清明,但是案子涉及到自己的道观还有道人就不敢决断。
身在此山之中,看不分明山之全状。
李道宗毕竟查案经验丰富,吩咐笔录看好了秦英手里的供书,自己就拂袖起身出厢房,他的影子拂在室内的桐木地板上,落出一道瘦长的灰暗。
“拘泥于笔墨不如探辨于现实。”他转头对着秦英的方向,说了句没有头尾的话。
她听了个模糊心中想:什么才是现实?
笔录极其善于察言观色,指了指门口微笑道:“两个人供词不一致,问题出在人身上。人既然不愿意说,必然要求助于现实之物。李大人应该是带人去太一殿了,秦大人不想去凑热闹吗?”
“想。”秦英大脑当机状态,没听懂他暗指自己只能做凑热闹的旁观陪衬,将一把供书塞到了的笔录怀里,猛地站起来冲到门口,提上靴子就去追李道宗了。
桐木地板一时间被她踩地咚咚作响。
笔录瞧着秦英动若脱兔的模样很是想笑,最后晃了晃头,将满腔笑意化作了认真整理桌案的动作。
刘允离开太一殿后,道人们终于敢出入这里了。除了早上道人扫洒拂拭,还有道人下午在殿里静坐清修。
秦英觉得他们来拜汉代的神像没什么不好,对此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道宗和几个手下由靠在二层阁楼角落的竹梯,小心翼翼地攀到屋顶,脚下深青色的屋瓦却没有碎裂。他们身上都是会武的,李道宗两年前还跟着李靖打过******,正是因为战功累累,他才官拜三品刑部尚书。
不过秦英上屋顶的时候就比较坎坷了。阿姊会使剑却不肯教她,于是秦英手脚比他们会武的要笨拙。费了半刻爬上来,没法控制重心稳稳站在甚是倾斜的屋瓦上,身子在风中瑟瑟地打颤,却不敢表现出来。明明距离李道宗很远,就是直愣愣地站着不肯动弹一下。
记得以前攀的都是厢房平顶,这种阁顶对她而言难度太大了。
李道宗不晓得秦英心里有多么害怕,找到了一点线索,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就回头对秦英招了招手道:“你来看看这个。”
秦英神情视死如归地挪着脚,同时脑补了无数摔下去的画面自己吓自己。
好在她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站到了他身边。
只见李道宗指给自己的地方有些明显的剥落痕迹。
她的眼风扫过去,心痛难当地低语:太一殿刚兴修了半年而已,除夕之际还让匠人来修葺过。道人上来守夜也不爱护屋瓦,下次若再弄烂这么多屋瓦一定要他赔钱。
李道宗听到了秦英的小声嘟囔,捡起了一块屋瓦碎片道:“这不是人用步子随意弄出来的痕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