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关隘,但他们这些年再没能相遇。
若不是秦英凭袁老道第二个弟子的名号行走长安,并且后来与李淳风碰了头,他还不知自己的师傅身在何处。
李淳风倾身给袁老道斟了一杯酒,鬼兮兮地笑问:“您这次进京纯粹是因一封传书?”
只见对方端起杯子,招手闻了下那四溢的酒香,接着不以为然地白了李淳风一眼:“为师过来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了。”
这时李淳风不吃秦英的醋了,就算受到师傅的奚落也不在意。自斟一杯,敬了袁老道后一口饮下。他在外人面前都是持道门酒戒的,但是今天能和别了数年的师傅再见,实在欢喜地难以言表,在家小酌些也无妨事。
袁老道认真瞧着已经长开变模样的李淳风,心底感叹一句时光如白驹过隙,没有等他追问便主动道:“前朝陛下封我为盐官令,今朝陛下封我为火井令。今年刚好任满了,我来向陛下述职。”
六品以下的官员在京外任职,一般任期为四年,等到任满便必须离开,名字重新放回礼部就任别所。
“师傅原来还做着官?”李淳风睁大了眼眸道。他以为师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却没料到师傅才是个风头正劲的,能够得到两朝陛下的垂青。
袁老道很想再翻一个白眼给自己这没见识的大徒弟,但最后念在多年情谊上,用手压了压隐隐在跳的眼皮,道:“为师两个徒儿都是京城数得上名字的官员,为师如何做不得区区九品的地方县官?”
当初袁老道从地处偏僻的火井县出来,准备进成都府办事,行脚之时在丈人山脚的镇子,遇到了招摇星应身的秦英。
其实世间没有常人所谓的“巧合”。那是看不透前因后果的人的附会之词。
他将秦英一路带到成都府,观察着她的根器锐利与否,看她在水官解厄日,将步虚踏罡做得很好,便晓得她这颗要大放光耀的招摇星,注定是无法被拘在青羊肆的。
所以他提前给她造了假的户籍和度牒,解决了秦英的身份问题。
只等着她出成都府的那一天。
袁老道在成都府积累的威声很高,他并不需要官阶在身,就将造假之事办妥。那个很不起眼的官衔,只是让自己的作为顺利了些。
看师傅略有无奈的表情,李淳风殷切地拍起了马屁:“我就晓得师傅最厉害了。”
袁老道知道李淳风口不对心,挑眉将杯中酒转手倒进了天井里,道:“秦英被禁足于西华观未必是件坏事。你将心好生揣在肚子里,掐算个黄道吉日将人娶进门才是要紧的。”
李淳风没留意他在抬手拢袖之间做了什么小动作,笑容满面还露出好几颗牙:“师傅果然还是偏宠于我的。”
这个毫无水分掺杂的笑,让袁老道恍然想起了李淳风的少年时代。
当初李淳风在青羊肆被冠以天才之名。
在外人面前端庄沉肃稳重,在自己身边时却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调皮小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