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亮着的。
第二天礼部尚书都没让他们去上朝,秦英只好百无聊赖地继续和同僚们阅卷子。她的右手似乎伤了神经,短时间内拿不起笔,便以左手持笔勾画红圈了。
同僚们看秦英伤重,还是坚持工作都很赞叹。但秦英不认为自己的左手会画圈儿,是个能引以为傲的事。
中午是礼部尚书带着一堆外卖的胡饼羊肉汤来慰问手下,秦英胡吃海塞地用过了饭,打着饱嗝儿就去隔壁厢房乱逛消食了。
隔壁厢房是批改明经科的。她刚进厢房的门就听到,官员甲哗啦哗啦地扬着张帛书,道:“此人答题并无太多谬误,凭什么不将他录进面试名单?”
官员乙霍然站起身朗声答道:“就凭他曾在秦大人的西华观借住过!”
屋内气氛着实剑拔弩张,秦英觉得自己的存在尴尬无比。
围观的官员丙悄悄拉了一下乙衣袖,对他做了个往门口看的口型。
乙狠狠瞪了丙一眼,眼风也没有往门口扫,直接接夺去甲手里的帛书冷哼一声。
甲被他的态度激地怒不可遏,拂起袖子作势就要站起来:“那高宜又是为何侥幸入得面试名单?”
“只因他的卷子毫无破绽可以置喙!”乙轻蔑地看了看被甲重视的考生卷子,又道,“这举子和李大人都是出自益州,敢问李大人偏袒地这么明显,莫不是收了些贿赂?”
“——你!”李大人气得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也不知是谁打破了两人的争议,嘟囔了一句“秦大人进来了”,两个处于风口浪尖的人,还有围观群众都转过头来。
秦英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所措,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便讪讪地摸着鼻子,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生硬的笑道:“你们吵着,不用管我。”
李大人的表情像见到了救星似的一下子丰富起来,率先朝她拱手道:“秦大人来了正好,给我们俩评评理。”他并不是祠部的官员、秦英的手下,但和秦英关系很好的吴大人有私交。他早就从吴大人那里听说过,秦英的年纪不大却十分聪慧。
她没有轻易发声,只是踱步到和李大人对阵的常大人旁边,就着他的手将卷子草草看了一遍,估摸完考生错了多少地方,略略思索后倾身施礼道:“西华观的举子在泄题风波过后,都被迁进了普光寺。那么曾在普光寺住过的举子,是不是也要被人区别看待?”
常大人被噎了一下,然而很快调整了应对的状态,回礼道:“不看出身或者借住场所,单看此人所答,也够不上入面试的条件。”
秦英眼眸转向了在座其他人,随即认真地问道:“如今明经科选入第二试的有几何?”
李大人拾起了小几上放着的花名册,递给了秦英后补答道:“不过三十四个。”
她淡淡瞧了一眼就从中看到了高宜的名字,眸光在长长的眼睫之下闪了闪,面色依然保持平静:“明经科的考生比一般科要多些,想来名额该有所宽限。若是大人们阅完全部卷子,还有面试的名额剩下,匀给此人也不是不可。至于高宜,秦某以为他不该参加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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