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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殿外站着一道细弱的身影,他隐约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就像非礼勿听一般,赶紧扶着肩上的褡裢,往后退了两步,直远远地站到廊下。
秦英对李承乾啰嗦了两句,关于自己安排端午宫宴的事,有意磨蹭着时辰,拉扯了他的手指不肯走。最后李承乾点点她的光洁额头,无奈道太学要开始了。秦英才收拾起一腔思念,倾身朝他施礼告退。
两者在默认了关系以后,私底下从未有守过尊卑规矩。
李承乾见状不禁有些惊讶,然而到了嘴边的话语没能问出口,缓缓攥紧了手心里的淡淡温热,任由他们下次见面应是端午宫宴的失落流连。
秦英抬腿迈出了显德殿,正要关上殿门,余光扫到了杜荷瘦削的身板儿,先是默然一愣后是摆出一副微笑模样,主动绕道行至他身前,拱手施礼与他打了个招呼。
杜荷又往后了退一步,警惕地打量着她,不知秦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犹记上回她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凶煞,如今却对自己这么恭敬,他实在不敢相信。
孰料她维持着道貌岸然的做派道:“秦某忝任礼部官员之前,曾为翰林院医待诏,偶然见杜小郎君面色苍白、眼底发青,想来是肝虚肾亏。早日寻个郎中诊脉才好。”
“有劳大人提点。”杜荷听罢放下了心底的那丝戒备,匆忙地回了一礼道。实际上他有请郎中施针用药,只是郎中的水平不怎么样,没有深入根本而医,就一直拖着虚弱的身子,骑射马球等都和他无缘。
秦英知道杜荷对李承乾有点儿不能言说的意思。
上回秦英被东宫总管公公叫到显德殿,刚巧遇上李承乾和太傅萧瑀各执一词,杜荷的模样竟然比李承乾还要着紧。而且杜荷看李承乾的眼神,也有些发直发热。
情敌间总是充满了敌意的。于是她极为不待见杜荷。
李承乾会为了如七吃醋,同样的,秦英也会为了杜荷吃醋。这是变相的感情流露。
不过吃醋也要适度。他能够容忍她找如七有所往来,她也能够容忍他和杜荷同殿而学。
何况秦英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医者,见杜荷的身子不好,便会出面多言一句了。
情敌间也要留有一线余地的,总不可将人往死里逼。再说杜荷还是杜家的小儿子,如此亲附着李承乾,大概以后会用得上。
秦英装模作样地和杜荷寒暄一番才离开东宫。没有一会儿,秦英无诏擅自进东宫的消息,通过精心安插在东宫的线人,传到了正在散步的皇后娘娘耳朵里。
“……那小蹄子还真是胆大包天。”长孙皇后顿住了步子,眸色不断浮沉,仿佛思索着什么。
搀着她行路的小筝问道:“娘娘打算如何是好?”
长孙皇后摁住额角揉了两下,清冷的声线不带一点儿波澜:“若他喜欢的是秦英那张脸,就让裴家小娘子来代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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