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子一脸的悲伤难以自抑,赵林甫不禁赔着小心劝慰道。“陛莫要太过伤心了,公主殿乃是福厚之人,吉人自有天相……”
天子的情绪稍稍平缓之后,手指轻轻地揉搓着腰畔一块不起眼,玉质也很是一般的玉佩,而这块玉佩,却是自己还在当赵王,为国镇守边塞的时候,那时候才六岁不到的乖孙女,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庆祝自己爷爷生日的礼物。
而今,白发人尚在,黑发人却渺无音讯,如何让天子不痛心?
“若是朕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孙女,朕当诛尽其族,以偿我孙女的性命。”天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怨毒地发狠道。
听得此言,赵林甫也不由得心头一寒,他自然知道,跟前这位睚眦必报的天子心胸有多狭窄。同样也很清楚,这位这些年来,看似温和宽厚了许多的天子,那只不过是在掩饰他的残忍与多疑罢了。
要不然,为何他致亲的一母同胞兄弟都不得不远避江南,剃发为僧,就是不希望因为他的多疑,而让过去的情份尽数消减。但是,像梦惑大师这样的聪明人又能有多少?
君臣二人聊了没多久,天子就已经疲惫不堪,悄然睡去。见此情景,赵林甫起身之后,冲那位满脸期盼的陈贵妃深施了一礼,低声安抚了几句,缓步走出了大殿。
面沉如水的赵林甫着人唤来了太医院院判,详细询问了一番天子的情况,沉吟良久,这才抬袖挥退了那名战战兢兢的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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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甫的心情,此刻份外地复杂,没有想到,那位昭阳公主出事,对天子的打击会如此之大。天子惊怒交加之,已然伤了心脉。必须仔细调养,这倒是给了赵林甫更多掌握权柄的机会。
而这同样也让赵林甫份外的警惕,若是自己谋算昭阳公主的事若是被泄露出来的话,到时候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的权力,也将会尽化灰烟,再无痕迹。
“或许,已经到了自己该做决断的时候了……”赵林甫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引来了一阵呛咳,呛得撕心裂肺,咳得浑身颤抖得犹如那摇曳在枯枝上既将落掉的叶子。
“今天一早,咱们已经开始侦察到了附近有契胡人的部落,派了人乔装前去打听之后得到了。再往北走上半天左右,那可真就是进入了契胡人的腹地了。那里是九王子拉罕的地盘。而二王子吐昆的地盘,则是需要向西走上三天。”齐大跳了马来,步到了雪橇跟前,朝着跟李幼雯同坐在一个雪橇里的段少君禀报道。
段少君眉头微微一扬。“九王子拉罕?此人在契胡里边,是个什么地位?”
“拉罕今年不过二十一岁,乃是如今的契胡可汗最最宠爱的小儿子,所以,他的封地是距离可汗金帐最近的。获得的草原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很丰饶。手底控弦之士超过两万之数。”齐大还没开口,段少君身畔原本慵懒地靠在兽皮上的李幼雯便已经坐起了身来,如数家珍地道。
段少君很是吃惊地转过了头来看向这个女人,李幼雯眨了眨杏眼,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道。“怎么,贫尼之前可是左羽林卫大将军,驻军于塞北,焉能不对我大唐劲敌有所了解?”
段少君忍不住问道。“那敢问大师,二王子吐昆,在契胡是什么样的地位和势力?”
听得吐昆之名,李幼雯不禁脸色微微一沉。“此人心机深沉,远胜其兄大王子哈桑,虽然在作战方面,没有太大的建树,但是却极擅谋略。之前几次契胡大举南侵之策,几乎尽出于其手。而且此人擅于交际,契胡的王公贵族,多与其交情深厚。”
“其实力虽然不是所有契胡王子里边最强的,但是他却是契胡可汗汗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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