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鱼城主白泖原本就是他十年来朝思暮念的心上人。暮雪就是从那个时侯开始下。拜小剑策马驰骋于峰峦之间,山路两旁边的霜树浅峰如风一般在他耳边掠过。皑皑白雪像是给雪鱼城外的群山披了一件华丽的狐裘,只有师法天地才能诠释如此的山河壮美。冥想许久,他终于豁然了。父帅曾经点拨他的“神龙摆尾”有形无实。当时他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却在这样的机缘下旷景下领悟通透了。拜小剑从雪芷峰一路策马下来,连续奔走了一天一夜,总算赶到了雪鱼城。要换成寻常人,早就累爬下了。此刻的他虽已是满面风霜,但只是略显疲惫。这与龙氏一族精湛的内功,是密不可分的。进城时他从包袱里换了一身乞丐的衣服。因为要想打听到江湖上的秘辛,没有比这身行头更好用,又不引人注意的了。这是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再不是十二年前那个手足无措的文弱书生。而是一只尚带着枷锁的囚龙。正巧赶上弘武十二年的元霄夜,大雪封盖了一切。就算是这样,雪鱼城还是张灯结彩的样子,各家各户挂满了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的花灯。但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雪鱼城特有的雪鱼灯。这处形式雪鱼的灯,不仅代表了年年有鱼的吉祥,还代表了雪鱼城的百姓对于先城主白鸢的思念。东大街的更是热闹非常,话说这场春雪来的也奇怪,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每年的元霄节太平酒肆都会昼夜营业。已经很晚了,老板还在算着帐。来往的客人仍然络绎不绝。只是奇怪的是今天的客人特别满,连天字一号房也住满了人。而且有很多都是生面孔,手里不是握剑就是执刀的。老板明白江湖人都不好惹,所以叮嘱伙计们都小心侍侯。门口的叫花子,每到过节都会围在酒肆旁边,等着来往的客商偶尔一高兴,打赏他们。酒肆的老板还算仁义,招呼店里的伙计将客人吃剩下的东西,都端出去,给他们吃。一个伙计端出一盘热腾腾的红烧狮子头,那群家伙像饿疯了似的一拥而上。只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清清瘦瘦的,衣衫褴褛,像是好多天没有进食的样子,双手揣在袖管里。径自看着天,像是对于眼前的美食丝毫没有兴趣。虽然清瘦但是仍然难以掩饰一身的书卷气。眉宇间透着一种颓然的沧桑。伙计很好奇,便多看了几眼,他还没到而立之年,却已生了一头白发,甚是奇特。雪依然在下着,风里隐约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声音从东大街的尽头飘来,迅疾地几个起落,一顶红伞在酒肆门前缓缓落下。伞下一袭紫衣。原来是一女子,身段袅娜,仿佛落雁般,幽然地从冷灰色的雪间飘落,面罩轻纱。且其身着紫衣服饰前摆,锈着生动奇异的纹路,远远望去,仿佛一只雄跃的雪鱼口衔一条巨龙,龙身金光四溢,缠绕其身。此种织法系雪鱼城特有的细锦。以织物质地轻略,织纹精细匀明,纹样古雅,色彩绚烂,而驰名大剡朝。皇太后慕容氏在世时,专从雪鱼城寻得细锦衣官,指为宫廷御用,甚为喜欢。雪鱼百姓们都知道,这个古老而奇怪的鱼龙徽记,是雪鱼城白家的家纹。也是雪鱼城的图腾。据悉此图纹,已传千年。具体有什么奥妙,却无人知晓。老板见状,起身穿过翡翠门帘,急忙迎上去,“城主,里面请!”。那女子也不答话,将伞径自递给后面的侍女。在她身后一顶龙纹软轿,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雪地上,四角的铃铛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咦,今年好多人啊,城主。”接过红伞的蓝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容颜秀美。紫衣女子径直向楼上雅间走去。仿佛周围的嘈杂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玫儿,去打听一下,姑母的消息不会有错的,有人要在龙诞沙行刺皇上。”雅间里的女子对蓝衣侍女说。太平酒肆是雪鱼城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消息的来源。大间里面大家还在讨论着刚才的女子,她是上代雪鱼城主的侄女,也就是当今朝延蜀王白鸢的侄女,现任的雪鱼城主——白泖。自小生的曼妙,蛾眉粉黛,媚眼如丝,凤鬓樱唇,容颜皎好据传说与已逝慕容皇太后年轻时一样,倾国倾城,画外少有不过也从没有人见过她面纱后面的模样小二边倒茶边说着,“我们这位女主,跟随先城主多年,不仅家学渊源而深通药理,更值得称道的是,冰雪聪明,为政有道。早已接过其姑母的衣钵,悬壶济世,宽双一方了。”坊间一青衣壮汉,擦了擦了手中的金背大刀,接过话茬,“小二哥,据传说这雪鱼城历代城主,代代相传的两件本事:一件为医典《神农令》,推宫过血,这白小主据传说比其姑母白鸢,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第二件本事便是神卜星象,只因她不喜神鬼之术,所以并不精通,不知此言是真是假?”老板瞪了伙计一眼,示意他只管干活。然后接过话峰,“客官,您吃好,我们城主不喜过问江湖之事,所以便没有修习神卜。不过话说神卜星象是否确有其事,小的们也不得而知啊。”楼上突然冒出个白衣少年,胸前锈着名贵的金丝龙纹,却与细锦的织法大相径庭一看便是一位贵公子,“据说这位女主,与已故龙晋将军的独子拜小剑,早有婚约不知是真是假?”说着他举起酒杯狂饮起来。老板有些尴尬,怕他说话声音太大惊动了雅间的女城主。那白衣公子见状更加口没遮拦,“你们知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吗?朝廷欲夺取龙诞村的不世神功,已重兵压境。且在东都征及两千徭役,奔赴龙诞沙,开始大张旗鼓的修建龙诞宫。”(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