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才回家一次,跟三个娃子亲得很,几乎是有求必应,葛凯琳练习走路,他只要在家,手头没活,必会寸步不离守着。
葛凯琳走得累了,会跟葛辛丑逗乐,自己提要求,要葛辛丑走给她看,左三步,右两步,前一步,后两步,胡乱说一通,葛辛丑也顺着她,扭来扭去的,就为能听到女儿的笑声。
刚才听到葛凯琳尖利急切的叫唤,葛辛丑下意识就按着女儿的话做了,刚好躲在葛跟丑背后,当他明白咋回事,心里哇凉,父亲这是要打死自己吗。
以自己的高度,以父亲刚才发力的位置,要不是自己躲开,要不是父亲为追打目标,要不是有个子矮小的三弟挡着,父亲的烟袋锅正好打到自己的天灵盖。
“哈哈哈哈,你说我爸是畜生,他可是你生的,那你是个啥……。”葛凯琳在自家屋门口起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被葛凯森拍了一巴掌。
从干部们陆陆续续进院,兄妹三个就守在自家屋门口看,葛泽中从屋里冲出来时,葛凯琳听到自家老爸快到院门口了,就算好时间和位置,给老爸提前预警,只是对不起三叔了。
屋里的干部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拉的拉,劝的劝,责怪的责怪,院门口一时乱成一团。
葛泽中这一闹腾,原本抱着凑热闹混饭吃的干部们,还真下了决心今天要把这家给分了。
等大家伙坐定,村支书开场:“把你们各自的想法说一说吧,这家准备咋分?”
他这一问,屋里反倒冷了场,这次分家来的太突然,谁都没有思想准备,就是提出分家的葛辛丑和郝沈梅,昨晚也因为各怀心事,没有提前商量,一时不知该说啥。
既然是自己要求分家,肯定不能输了气势,郝沈梅很快反应过来:“家里现在穷得除了睡觉的被褥,就是吃饭的锅碗瓢盆,这些都没啥可分的,我公婆这边的家具,是我婆婆的嫁妆,我那边的家具,是我的嫁妆,也都不用分,我的要求不多,就是从此各过各的就行。”
这是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只要从此后能不再跟公婆搅合在一块,少生闲气,已是阿弥陀佛了。
村支书问葛辛丑:“你媳妇已经说话了,你的想法呢?”
“一年到头,我在家呆的时间不多,主要是沈梅和娃们在家过日子,沈梅说咋办就咋办吧。”葛辛丑情绪不高。
“老葛呢,你是老辈,说说你想咋分?”村支书问葛泽中。
葛泽中阴仄仄道:“葛辛丑,既然你这么想分开过,我也不强留,你就带着你的老婆和娃们走吧,屋里所有的东西也都带走,我一样都不会要你的。”
吉瑞丽跳起来:“放屁,说得自己多大方一样,你这是要把辛丑两口子往死里逼呀!”
当地乡村有一个习惯,没钱的人家,一间房子,老大娶媳妇老大用,老二娶媳妇,老大搬出去老二用,然后依次轮换下去,就有了当地人“一铺炕上娶九媳”的说法。
可是葛辛丑这三间房子不一样,这三间房子是葛辛丑和郝沈梅一砖一瓦,空手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盖起来的,盖房期间的难处,在场的干部就有亲眼见证的。
房子上梁那天,有好事的人也问过葛泽中,这房子盖好了算谁的,葛泽中亲口说,谁盖的就是谁的,现在他突然反口,也难怪吉瑞丽反应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