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咋又绣上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眼睛吗!”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绣个东西打发时间。”
“没事干您睡一会儿呀,平时就你和我爸俩人在家,我几个一回来,家里整天闹哄哄的,您不嫌闹得慌,可也费神呀,您要再这样不爱惜自己,我让滚蛋天天给你送药膳来。”
“哎哟哎哟,我不绣了不绣了,回头就是耳朵不被你吵聋了,也给药膳淹着了。”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您要是再不爱惜眼睛,我就不上学天天在家看着你。”
葛凯倪回到家,就见郝沈梅一个人在家,手里拿着个抹额在绣,葛凯倪抢过抹额,顺手放进旁边的线布篮里。
郝沈梅前段时间在店里突然晕倒,送去医院后诊断为青光眼,动了手术,才出院没多久。
“咦,管管叔不是说家里人多得不得了吗,咋就妈一个人?”葛凯倪放下雪风,动手给雪风弄吃的。
“黄先生来把滚蛋揪走了,你爸你哥他们一起出去了,说是找同学玩,你爸上班了,你小姑给欣荣送饭,晴岚本来要留下来,晓红闹着要去姥姥家,可不就剩我一个人了。”
范欣荣这几年一直跟着郝沈梅,店里的事也大多由她张罗。
快过年了,其他店员都放假回家,只有范欣荣一个人坚持留下来,整天守在店里不得清闲,葛益芬放假后有时会和她替换着守店,葛凯倪兄妹也会帮忙。
现在正是办年货的时候,店里的玩意都是透着喜庆吉祥的意思,越是这个时候店里越忙。
葛凯倪庆幸:“哇,她娘俩去省城了呀,那也就是说要过了年以后才回来,太好了。”
郝沈梅嗔她:“你别老针对你晴岚姐,她也怪可怜的。
“她那叫可怜,她那叫自作自受。”葛凯倪不以为然,“晓红为啥非要回省城,还不是想见亲爸爸,当年他爸爸狠心不要她。可他爸爸这几年都没有结婚,还偷偷去幼儿园看过她。”
“这事你咋知道,晓红告诉你的?”郝沈梅追问,“晓红不是怕你吗,咋会告诉你这个。”
“是晓红爸爸告诉我他还一直想着晴岚姐。他去工学院找我,想让我给他和晴岚姐牵线,”葛凯倪叹气,“他去幼儿园偷看晓红,是我还没上大学前亲眼见的,看见晓红摔跤,他紧张得不得了。”
棉纺厂有自己的幼儿园,开始时周晴岚怕有人欺负女儿,宁肯带着娃上班,也不让女儿上幼儿园。经过葛辛丑和郝沈梅多次给她开解,周晓红四岁时才进了幼儿园。
“这事你以前咋不跟我说?”郝沈梅觉得蹊跷。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晓红她爸呀,晓红和他爸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是她爸去工学院找我,我才想起当时她爸去幼儿园偷看她的事。”葛凯倪摇头叹气。
“你答应他了?”郝沈梅总觉得不对劲。
“我干啥要答应他,我哪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已经告诉他我和晴岚姐关系不好,他还要我帮忙,谁知道他怀的啥心思。”葛凯倪冷哼。
这就对了,郝沈梅就怕自家闺女一个冲动。掉进人家挖的坑里。
周晓红她爸也曾找过郝沈梅和葛辛丑,找过管管,郝沈梅听两个儿子也说过,周晓红她爸还找过他俩。她试探过周晴岚,那人找来找去,唯独没有找过周晴岚这个当事人。
既然他想跟周晴岚复合,直接找周晴岚说清楚不是更好更直接,为啥还要拐这么多弯,曾经做过两年多的夫妻。他难道不知道,以周晴岚的直爽性子,他这样做会直接惹怒周晴岚,令复合无望吗。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毁周晴岚。
“妈,滚蛋和蓝灵枝啥时候结婚?”葛凯倪打断沉思中的郝沈梅。
“滚蛋根本就没那个心思。”
“他没那个心思就给人家蓝灵枝说清楚呀,蓝灵枝比他还大三岁呢。”
“他不是最听你的吗,你去告诉他呀。”
“我不去说,他好不容易不那么依赖我了。”
“他那哪儿是不依赖你了,他是怕你看见他烦,才不敢跟着你的。”
“这蓝灵枝也真是的,都五年了还没把滚蛋拿下。”
当年高争气和蓝灵枝一块去南方,两年后两人回来,重新经营学校门口的小饭馆。
当时葛凯倪因高考落榜,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对着高争气大吼大叫,高争气自己没觉着啥,无论葛凯倪说话多难听,高争气都还是乐呵呵哄葛凯倪。
蓝灵枝愤愤不平,替高争气打抱不平,多次找葛凯倪理论,高争气知道后,反而要赶蓝灵枝走,他容不得任何人给葛凯倪受委屈,哪怕是和他共患难的蓝灵枝。
蓝灵枝来找郝沈梅哭诉,葛凯倪才意识到高争气对葛凯琳的依恋有多深。
可她不是葛凯琳,她用过葛凯琳曾经用过的所有要高争气独立的方法,没有一点效果,高争气依然粘着她,她现在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冷落高争气,尽量不和高争气见面。
蓝灵枝也是个死心眼,高争气对她再凶,甚至因她惹了葛凯倪而将她的行礼扔掉,她对高争气依然不离不弃,高争气走哪儿她都跟着,也不管高争气理不理她。
“跟妈说实话,你在大学里有没有喜欢的人。”郝沈梅突然问起。
女儿对滚蛋无意,那么女儿有了对象的话,这事应该就好解决了。
“妈,你咋又提起这个了,我小姑上大学没找对象,我二哥和三哥在大学里也没找对象,凭啥我就要找呀,我还小呢,妈就想把我推出去。”抱起蹭她裤脚的雪风,回了自己屋。
她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她还有心愿没了呢。
郝沈梅深叹一口气,女儿今年十八岁,说起来是还小,可益芬咋回事。都快满二十九了,还没有一点要找对象的心思,她不急自己急呀。
伸手朝旁边的线布篮里摸抹额,连线布篮都没挨着。郝沈梅扭头去看,雪绒不知啥时候回来的,线布篮被托去了床脚,小家伙盘卧在线布篮里,像护幼崽一样把抹额圈住。
郝沈梅默然失笑。女儿大了,性子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倒是这个小狐狸,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调皮,依然那么贴心,倒像是小时候的女儿。
“好了,我不绣了,你也不用故意做这个样子给我看。”郝沈梅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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