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越远人口越少。
从白水镇到葛家庄的一路,这两年也添了些房屋和住户,却也只限于路边。
路两边往远处延伸,荒地基本无主,正符合安置灾民设立村镇的条件。
身为坐地户,葛家帮助官府安置灾民,捐钱捐物施医赠药义不容辞,也在所难免,当一纸任命书送达葛家时。一家人都难以置信。
而来送任命书的是郓城县的县令本人夏呈祥,更加不可思议。
有葛仲嗣这位大神在跟前,夏呈祥不敢托大,对葛仲嗣恭敬有加,对葛家人也非常客气。
葛仲嗣虽已退休,可多年的人脉还在,要是惹得老人家不满,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个小小的县令官位不保。
夏呈祥能亲自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也是经过仔细调查的。
听夏呈祥宣读完任命书。葛天俞如实禀报:“大人,我不敢有隐瞒,我是被父亲临终弃绝的人,没资格任镇长。当年迁来这里时,在白水镇有备案。”
“哼!”葛仲嗣冷脸。
想起大哥临死前做的恶事,葛仲嗣就气不打一处来。
夏呈祥道:“我看过你家的卷宗,你被父临终前弃绝的事,我已核实过,是你父亲不慈。我已上报省府,弃绝书作废,你有功名在身,有资格担任官职。”
在场的人当场震惊,
葛仲嗣心知肚明,县令这样做必有目的,而且没有说实话。
良平镇现在还是汪洋一片,当年存的文档已被水淹,就是知道当年事的人,有多少人逃过水灾活下来还不知道,活下来的也不一定就来了郓城县,能核实情况的机率低之又低。
葛仲嗣很不客气:“拿省府的批文来看。”
安置区的镇长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安置的好了,是县令的功劳,出了差错,受罚的是安置区的镇长,葛仲嗣怕夏县令哄骗葛天俞。
别到时候一切安置好了,将葛天俞丢在一旁还是小事,要是县令以弃绝书为借口,再治葛天俞个瞒报实情之罪,那可就冤大了。
夏呈祥没想到葛仲嗣这么较真,心里恼怒,可也不敢露出声色。
他这次亲自来,确实有求于葛家。
只得忍气道:“我已上报,批文很快就到。”
葛仲嗣冷脸:“那就等批文下来再说,大人要有事自管去忙。”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夏呈祥呆住。
他倒是真有事,可他要办的事是和葛家有关,要忙也得葛家配合他才有得忙。
朝廷早几年就发文,发展各地特色,提高国库收入,别的地方各个都找出了特色。
就说临近的钿阳县,由于水土的原因,盛产一种辣椒,红嫩鲜艳,味道辣中带甜,无论做为主菜还是配菜,都能出上好佳肴。
再比如另一个邻县咸阴县,棉花的花绒纤维比别的地方长,织出的布也比别处的要好,韧性好而柔软,价格高。
每到秋冬,邻县上交的银钱之多,看着让人眼红,邻县的县令,已连着两届高升。
自己这个郓城县,大多为山陵,山陵却也不高,只长一些低矮杂树,既小又不成材。
而且因土地贫瘠,近些年很多人外迁,人口越来越少,少得可怜的耕地也渐渐变成荒地。
葛天俞迁来之前,夏呈祥就在这里任县令,葛天俞来这里五年,夏呈祥已任满两届县令,由于没找到本地特色产业,上交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少,不但升迁无望,官职也有可能不保。
更倒霉的是,难民像着了魔一样,不往富庶的地方跑,偏偏往郓城县这个鬼地方挤,朝廷发文要就地安置,郓城县还就最符合安置条件。
朝廷拨来那些钱粮,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哪里够安置难民,还不得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县库里的存货已捉襟见肘,哪来那么多的钱粮。
要新设村镇,得先选好地址,经过调查,夏呈祥才发现,本县最好的一块地方,荒地多山陵少的一块福地,竟被外来户葛家买下。
这几年葛家日子越过越红火,围绕着葛家庄,人口越来越多,耕地也越来越多,很有越来越发达的趋势。
也怪不得夏呈祥多年来固步不前,他脑子确实不灵便。
福地这个说法,是葛凯琳和绪欣毓人为制造的,已小有名气,连外省的人都闻声而来,堂堂本县的县令,直到现在才知倒有这么个福地,还自作聪明地认为,是葛家买了福地,而不是葛家来之后才有的福地。
夏呈祥着人调查葛家庄,发现葛家庄的产业,都是本县原来没有的。
本县有成衣行,却没有制衣坊,成衣行卖的衣物都是从别处进货,花样贫乏,根本不能和葛家庄的制衣坊比。
本县有粮铺,粮食品种却没有葛家粮铺多,葛家粮铺很多粮食,是本县以前没见过的。
本县有饭店,大多也只能入口,味道和花样,比葛家饭店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本县养羊的家户很少,养羊也是为了羊肉,织羊线衣这种事,根本没人想过。
本县没有胶泥场,葛家不仅有胶泥场,制作的胶泥像比别的地方精致许多。
本县虽大多为山陵,却不产木耳,葛家山上不但产木耳,听说摘的还很频繁。
葛家庄有怎么多种本县没有的,随便拿出一样做为本县特色,都能为县库增加收入,为他的官职带来好处。
夏呈祥本想利用职权直接令葛家贡献一项产业,是县丞提醒他,先查查葛家背景好一些。
原本对县丞的话,夏呈祥不以为然,谁知这一查,葛家还真不是他随便惹得起的。
不止京城里的吴将军是葛大夫人的亲哥哥,光面前坐的这位冷脸老人,他就惹不起,更听说还有一位身份神秘的年轻人,面冷心狠,只和葛家关系亲密,其他人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思来想去,夏呈祥想到一个主意:将灾民安置在葛家庄周围,改葛家庄为葛家镇,任命葛天俞为镇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