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莲眸色微动,夏侯安你果然城府极深。≥
“所以说。”,蒂莲淡漠开口,“陛下之所以放纵苏皇后,不止是因为要稳住苏皇后和苏家,说到底还是为了逼我支持大皇子,蒂莲如此说,没有错吧。”
安帝惊怔失语,“蒂莲,朕在你眼里,竟是这样的人么?”
蒂莲不与理会,而是抚裙起身,垂目看着安帝,一字一句清浅道,“不止如此,你还想要利用我助你推翻苏家是么。当初利用我除去赵御史,利用我除去夏侯曦,今日又想要利用我作为你对付苏家的刀剑,以助你稳固夏侯霖云的太子之位。”
安帝的神情已慢慢收敛,半晌垂下目没有再开口。
事到如今既然都已挑开,蒂莲也懒得作表面文章。
她清冷一笑,“夏侯安,一个人即便是再足智多谋,也绝对做不到万无一失。过去是我自作聪明技不如人,被你几番利用。而如今,你的心思,我猜得透,过去的事情无力改变,但今后的日子,我江蒂莲也绝不会再被你蒙骗。夏侯霖云继位是我乐见其成的,苏家我也会去对付,在这两点之上虽然你我达成共识,但除此之外,我们依旧不会和睦相处。”
言罢,蒂莲优雅转身,缓步踱下大石,往刘君尘等人的方向走去。
安帝紧随着起身,转身看向她纤细的背影,清厉的话语中难掩歇斯底里的情绪,“朕已答应你不会强迫你入宫,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以下犯上,容忍你做出对朕不利的作为,如此还不够吗?!若是因着之前朕屡次利用你之事让你难以释怀,朕向你道歉。”
在他开口时,蒂莲已停在了原地,闻言缓缓侧身,平静而淡漠的看着他,“若是为着之前争位时的几次利用道歉,蒂莲早已释怀,可陛下所作所为,已经不止于此。陛下做了什么,想来不必蒂莲一一揭穿。”
安帝神情黯然怔忪,片刻面露疲惫,嘎哑道,“朕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朕,难道非要朕绝了对你的念想,非要朕死,你才肯罢休是不是!”
蒂莲清淡的素容便浮现几分惋惜,终究,夏侯安还是不肯承认他对谢珩煦所做的事,还有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真正的诡思。
没有必要再多言,蒂莲转身径直离去。
安帝怔怔望着她纤丽的背影仿佛融入竹林画卷般渐渐消失,心下莫名酸痛不安。
自己做了这样多,连帝王的尊严都放下了,只求她能亲近自己一分也好,可换来的,终究是她不屑回一眼的厌恶与冷漠。
四周仿佛静的无声,安帝的眸子暗中涌红,半晌忽然闭上目,双臂张开径直向后倒去,随着沉闷的落水声,溺水的窒息感正是诠释了他此刻的心绪。
“陛下!”
纷杂的惊呼声含着满满的惶恐不安,安帝只觉被人自水中捞起,呛咳着睁开眼,却是莫觞惊恐的面孔与凤羽惨白的容颜。
微微闭眼,安帝摆摆手推开二人,在一众护卫中自行站起身,平静道,“无碍,脚下打了滑。”
一众御林军皆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的护卫着帝王上岸,莫觞接过一侍卫褪下的披风,颤声上前,“属下冒犯了。”,言罢将披风裹在安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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