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被押到了帐中,这还是赵有恭第一次见到三人,不过三人对赵有恭却不是第一次见,所以三人一进帐,全都齐齐跪在了地上,那梁方略更是声泪俱下道,“殿下,我等冤枉啊!”
“呵呵,真是有趣,那你们倒是给本王说说,如何冤枉你们了?”
“殿下,我等领兵撤出青龙镇,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日,乃是末将当值,大约亥时三刻,末将就看到北边通惠镇有火光传来,当时心绪不宁,就让人顺着绳子出城去通惠镇打探,结果到那时见有贼兵洗劫通惠镇。恰在这时,有贼寇威逼青龙镇,我等无法派出援兵支援通惠镇,只能看着贼寇占了北部镇子。殿下领兵多年,当知道后路被断的后果,为了避免城中粮草不继,为贼兵破城,伤亡过重,无奈之下,我等只能趁着贼寇还未发兵松江,先行撤回松江北岸。”
听梁方略说罢,赵有恭顿时大怒,一拍书案,冷喝道,“胡说八道,梁方略,你欺本王刚来江南,不知这青龙镇之事么?据本王所知,月前州府就曾将粮食分批运往青龙镇,那里的粮食足够四万大军吃上两个月有余,尔等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人,却半个月内把粮食吃完了,真当本王那么好骗么?”
“殿下,我等不敢欺瞒,州府确实下发了不少粮食,可末将后来才发现,库存的粮食大部分变成了稻草,末将此言,千真万确,若有虚假,天打雷劈!”梁方略神情真诚,一脸悲戚,倒是一旁的梁建宗,见父亲这般,大吼一声,双目含泪道,“爹,求他作甚,明显的一丘之貉,本以为秦王英明,当会为我等粗汉主持公道,今日一见,也是满脑稻草。”
“放肆”牛皋一直一旁旁听的,此时见这梁建宗出言不逊,顿时大怒。赵有恭伸手示意道,“兄长稍安勿躁,呵呵,梁建宗,你说本王诬赖尔等,那本王倒要问问你们了,每次朝廷运粮,尔等不派亲信验看么,还是你们已经老眼昏花到连稻草和米粮都分不清楚了?”
赵有恭此言一出,马斌伦三人全都愕然了,马斌伦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忧思。仔细想想,真的怪不得殿下不信啊,每次朝廷送粮,他马某人都是亲自盯着的,并由亲信副将亲自过手,根本没出过什么纰漏,可事实就是这样,真的是很多粮食变成了稻草。
“殿下,末将也是不明白为什么米粮会怎么变成稻草的,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啊,如果不是粮草出了问题,我等哪敢轻易退出青龙镇,将松江沿岸让与贼寇!”马斌伦一边说,还一边摇着头,看他的样子似乎疯疯癫癫的。
但看神情,三人一点不似作假,赵有恭真是纳闷了,前些日子从石宝那得到的消息,青龙镇粮草充足,便是四万大军撑上一个月都富余,可为何马斌伦三人却说大批粮食变成了稻草?石宝说谎了,还是马斌伦三人在说谎?赵有恭实在不愿意去怀疑石宝,因为石宝一点扯谎的必要性都没有,因为有没有粮食一查便知,至于临时调配大批粮食,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当然也有可能石宝和马斌伦都没有撒谎,那问题就在于大批粮食是如何变成稻草的,又是如何从稻草重新变回粮食的?赵有恭想的头疼欲裂,实在想不通了,便只好先放下这件事。
“好,就当你们说的是真,马斌伦,那本王问问你,付昭杀良冒功一事你可知道?”
“杀良冒功?”有点疯疯癫癫的马斌伦闻言一愣,随后站起身,瞪眼怒道,“殿下,你要末将死,直说便是,何必把这污名往末将身上泼?杀良冒功,末将就是死也干不出这种事。末将倒是想问问了,你说付昭杀良冒功,有何凭据?”
“马斌伦,你觉得本王有必要跟你绕圈子么?实话告诉你,本王真要一心杀你,不需这么多罪名,一刀砍了便是。哼哼,凭据,那付昭血洗通惠镇,割了三百多颗人头,现在那所谓的三百多贼寇首级就在吴江县县衙之内,你说这份凭据够不够?当然,你也可以说本王污蔑付昭,哼哼,请你好好想想,一个小小的付昭,值得本王逐个验看三百颗人头,定他个杀良冒功的罪名吗?”
此时赵有恭双目圆睁,满是讥讽之意,渐渐地,马斌伦变得呆滞了起来,口中还喃喃自语。付昭杀良冒功?付昭杀良冒功?真的?假的?马斌伦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