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谎言

    我又坐上了开往梦城市的大巴。开车的司机已经对我很熟悉了。他嘴里叼着一支烟，正在忘情的吞云吐雾。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

    “你是着急回家玩游戏吧！”他原本很憨的嗓音此刻变得更加的憨厚。

    我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一张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其实我的脑袋一直在不停的高速旋转：张慧的身份证丢了，所以我在凯越旅馆碰见了一个拿着张慧的身份证开房的小姑娘；张慧的房子空了半年，所以有人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在她的家里住了大半年的时间；张慧的魂儿丢了，所以我才碰到这么多叫‘张慧’这个名字的女人。

    我在那间房子里，被那个女人压在身上，牙齿已经咬在了我的脖子上，被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送进了医院。

    我掉进了河里，也被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送进了医院。可是那个被淹死的女孩，却永远的沉在了河底。

    我给张慧写了那么多封信，却唯独没有看见我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他们有人在撒谎！

    其实我也撒了个谎：那个‘牡丹江’的曲谱，是我故意买了两份。其中的一份，我在后面写了几句我最爱的词：

    弯成一弯的桥梁倒映在这湖面上

    你从那头瞧这看月光下一轮美满

    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

    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啥模样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这份写着词的曲谱，是我故意送给那个女孩的，也是我故意放出风来，让张慧知道的。我想用这个激将法，让张慧自动投进我的怀抱。

    最后张慧走了，我也重新找了另外一个女朋友，开始了我的第二份爱情。但是这份爱情，在我晚上的一句梦话中，彻底的结束了。

    我还撒了一个谎：那天晚上的梦话是‘我已经不会再爱你了’！站在我梦里对面的女孩是张慧。

    大巴刚进入梦城市，司机便把我从车里面轰了出来。他说到站了。

    可是这里明明距离车站还有十来里地。

    大巴司机很壮，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我打不过他，只好下车了。

    他也在说谎！

    我走的很急，因为脑袋里一直还在盘旋着那把万能钥匙的模样。既然那个女人能够打开张慧的家门，那么也能打开我家的大门。

    我走的很急，郊区的车少的可怜。

    我的腹部可是一阵阵连续的剧烈的疼痛，并伴随着想要呕吐恶心的症状。

    路边，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医院，也有可能是一家私人医院。但是这家医院的大门却修的很是气派。只有大门后面那破旧的五层小楼房暴露了它本来的面目。

    这家医院也在说谎，它的谎言不堪一击。

    我进了这家医院，迎面扑来一种死人的味道。

    我对自己说：不要慌，这只是消毒液的气味。

    我讨厌这种味道，因为这种味道依偎着我本来就干瘪的钱包更加的不堪一击。也有可能这家医院正在做一个手术，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人，手术台上的那个人，正在清醒的闻着这个味道。

    还有可能这家医院里刚刚死去了一个病人，那个病人正沉浸在这个问道里。

    我没有办法和这个味道抗衡，因为我的鼻子不会欺骗我自己。我才是最让自己相信的一个人。

    简简单单的挂了一个号，导医台的小护士把我领进了三楼的一个肛肠科的门口。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小护士搀扶着一个个病人。她们都穿着同样的白色的护士服，带着一个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们都是同样一个打扮，让我以为她们都长了一副同样的模样。

    但是她们露出的眼睛，也在撒一个早已经习惯的谎。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肚子疼，她却把我领进了急诊科。

    我推开急诊科的房门，一个肥头大耳的医生正拿着听诊器放在一个瘦弱的病人的胸腹上。他看起来很敬业，因为我贸然闯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忍受着肚子剧烈的疼痛。

    我的肚子不会撒谎，它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肚子疼而已。

    那个瘦弱的病人千恩万谢的从科室里走了出来，下一个就是我。

    我走进那间科室，那个肥胖的医生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顺从的撩开衣服，露出我的胸脯。他的手摸在我的胸腹上：“是这里疼吗？”

    “不是！还往下面一点！”

    “那是因为你的痛感转移了！你的病源在这里！”他肥胖的大手放在了我心脏的位置上，一阵透心的凉。

    “你需要一个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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