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挠了挠头,长得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会是谁呢?
“这里是皇宫,又不是你家后院,你怎的随随便便就坐在承福殿的殿顶来赏月呢!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犯忌讳的!”云容没好气道,
男子目光一顿,微微苦笑,云容说的没错,可他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云容见他有些踟蹰,自当他被自己抓住了把柄,越发得意起来,“你可听清楚了,我是皇宫的侍卫,护卫皇宫本是我的责任,你半夜在此喧嚣,我可是要捉拿你的!”云容信誓旦旦道,
男子噗嗤一声,轻笑起来,这小侍卫倒还算尽职尽责。
“你是哪里的侍卫,据我所知,承福殿并无侍卫看守,你怎的在这?”男子也不示弱,
云容眉头一皱,斜瞅着他,走了过去,道:“我是武库的卫士,云妃的寿宴将在此举行,故而受命在此值守,你是谁呀!”
云容见这男子迟迟不肯表明身份,不由猜想,看他这装扮自然不是宫中的侍卫,这通身的气派倒像个主子,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没这兴头半夜在这吹箫,宫里有这等闲情逸致的…
想着想着,云容脑中一个人物呼之欲出,
不待男子回道,云容俏着脑袋,问道:“难道…你是西楚的质子,三王爷江源?”云容虽然是问他,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西楚王爷来大桓当质子,心里自然不好受,刚刚听他那箫声,似有些悲切之声,不是他还能是谁?
大桓皇帝陛下景恒在七年前击溃漠北柔然,灭掉川蜀国和南越国。本是一统天下的大好局面,偏偏西楚早在大桓挥兵南下灭南越时,上表做大桓的附属国。这让景恒不好借道伐楚,灭了南越后,只得作罢。
后西楚更是姿态谦卑,年年上贡,前年甚至还送来了三王爷做质子,这让景恒更是找不到出兵的借口。
可三王爷江源被囚在这异国他乡,日子自然是很不好过的。
虽然云容很同情他,但却不失了理智,当那男子面露惊愕时,云容又教训上了,“三王爷,我能理解你流落他国的苦楚,也明白你目前的处境,可你再怎么不顺心,也不能半夜偷偷跑来承福殿吹箫啊,要是让我们皇帝陛下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哦!”云容嘟囔着嘴,威胁道。
不料那男子对云容的控告不置可否,反倒温和问道:“你多大了?”
“多大了?”云容愣了愣,全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话,她也没多想,而是缩了缩头,嘟嘴道:“你看我像多大了?”身为女子,自然介意人家问她的年龄,更何况她还是未出嫁的女子。
男子仔细打量了下云容的身貌,见眼前这小卫士个子不高,甚至有些消瘦,只是那面庞却是比一旁男子白皙些,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对如鞘的剑眉,真是英气逼人。
“十五岁吧!”他淡淡开口,
云容先是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很快小脸蛋又露出不开心的神情,“我已经二十了,马上就要过二十岁生辰了!”说着,云容目光忽然黯淡了不少,她靠着白衣男子坐了下来,
那白衣男子也随她一道坐下,
“怎么?不开心么?”男子发现云容的情绪似有些低落,
云容没有回他,目光怔怔望着莹亮的月光,沉默了半晌,忽然喃喃说道:“其实…陛下不该在这承福殿给云妃庆贺生辰的!”
男子目光一凝,面色稍有些难看,顿了顿,又露出了惊讶甚至难解的神情,方问道:“为何?”
云容摇摇头,没跟他解释,因为没法说,也说不清楚。
他不该这么宠云妃,她不配!云容眼中闪着泪光,低头不语。
“你不喜欢云妃么?”静默半晌之后,他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些叹息和无奈。
云容心下一紧,心生警惕,方才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她怎能跟一个敌国质子说这些话呢!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