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中烛光照不进来,齐清儿也看不清楚秦歌的目光。
只觉得她的说话声哽咽。
楚秦歌换出一口气,继续道:“前段时间,他莫名其妙的受伤,又因你落水,得了风寒,昨天晚上更是一病不起,谁都不让进去瞧一眼。”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更加的哽咽。
齐清儿清楚地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楚秦歌意识到自己失态,停顿片刻后方道:“你现在竟然还要他亲自过来,当真是以为他这辈子就是为你而活的吗!”
齐清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昨天晚上,严颂无告而别,走时又似在气头上。
难道祁王一病卧床不起与严颂有关吗?
齐清儿隐约觉得自己的眼中也藏着泪水,良久后,道:“抱歉,我不知情。”
“你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把你附加在祁王身上的伤痛,一笔勾销了吗?”楚秦歌急道,声音中已隐去了哽咽。
到底是谁给谁附加了伤痛?
齐清儿转过身,走出了隔间,她道:“祁王吩咐的事,我照做便是。”
楚秦歌快速地抹去泪痕,也走出了隔间。
烛光照在她如玉的脸上,双眼有些红肿,但大体还是十分妖娆。
眼下似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态。
垂头,再抬头时,楚秦歌脸上又回复了冰冷的态度,她道:“让竹婉帮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让竹婉传话到祁王府上。”
齐清儿轻轻点了点,人已走到了方远的身边。
她尽量不去想楚秦歌方才说的那些话。
把心绪收在如何带方远入纯净公主府一事上。
楚秦歌看着齐清儿的背影。
祁王的吩咐她已办到,也不愿再多留,匆匆道了句,“嬅雨姑娘颖悟绝人,秦歌告辞。”便朝门外走去。
齐清儿缓身在方远身边坐下,对楚秦歌的离开并不在意。
即没有目送她离开,也没有告别。
只万般怜悯地看着方远,见其依旧死死贴着墙壁,道:“别怕,你已经不在刑部天牢了,没人能够再伤害你了。”
方远似有要扭过头来的意思,可抖了几下之后,还是鼻子贴墙,不肯言语。
此时齐清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道:“楚姑娘放心,祁王交代的事,我定会尽我所能。”
然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回话。
齐清儿心微微一颤。
门外有竹婉看守,以她的武力,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如此不动声响地走近屋来。
此人不是楚秦歌还能有谁。
齐清儿未扭头,她不愿与楚秦歌对视,“楚姑娘请回吧,祁王的事再不必多言。”
“你就这么不想听到本王的事吗?”
走进来的是祁王,齐清儿这才知道。
紧握手炉的两只手,先是一松,后又死死握住。
祁王,他不是如同楚秦歌所说,重病卧床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清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默默地站起了身,却没有回头。
祁王身披厚重的黑色皮裘,上半身有些倾斜,眉间似隐忍着痛楚,胸口灰暗色的衣襟在橘黄的烛光下,似沾染着血迹。
他本在府上好好静养,但还是不放心齐清儿。
想过来看一看。
祁王见齐清儿只是站着不动,缓身绕过她,走到方远跟前,道:“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和他说几话。”
齐清儿微微点头,“是。”
经过楚秦歌的那一席话,齐清儿确实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王。
从前的恨,在一点一点的消退。
像沙漏一般。
却是回京后的齐清儿,最不愿意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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