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昨日刚停,今日便阳光明媚,三教九流少不得出来晒晒太阳,伸伸懒腰。
酒肆又邻码头,扛包的苦力,南来北往的行客商人都在此歇息,刚进入酒肆,一阵喧嚣扑面而来。
酒肆内多是些粗人,见一白面公子领着六位乌发垂肩,明眸皓的姣丽少女进来,免不了要起哄,刚张嘴,嗓子还没发音,就瞅见公子脚下虎头虎脑的探出一个……呃,有人生怕眼花了,眨眨眼,的确是个虎头,立刻把要起哄的言语随压惊酒咽在了肚子里。
白虎彻底露出身子来,抬头好奇的打量着酒肆内酒客。
一时,惊恐说不出话者有之、讶异张不开嘴者亦有之,似传染一般,整个酒肆安静下起来,唯有墙角的三人,喝得似醉非醉的,正唱的尽兴。
三人中,一足有三个苏幕遮粗的富态汉子手持酒坛,仰天猛往嘴中灌酒,把整个上衣都打湿了,双眼也是湿的,叶秋荻听他有节奏的呜咽声,眼角挂着约莫不是酒。
富态汉子对面坐着一高高的瘦子,留着八字胡,他坐下来也要高出富态同伴两个头,此时正将剑抽出鞘,弹剑作歌。坐在他身边的是穿青衣,散发披肩的中年汉子,留着络腮胡,手中打着节拍,嘴中跟着和,与高个汉子一同唱着歌儿。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俩人唱着,富态的同伴放下酒坛也跟了进来。
叶秋荻诧异的扫了他们一脸,拣一副座位坐了。
坐在一旁的人见状匆匆结账,刚坐下能闪的也闪一边去了,不能闪的坐在凳子上慢慢向远端挪动屁股,深怕那只白虎盯上自己。一时间,这方角落只有那三个似醉非醉的汉子还在安稳坐着了。
小二站在远处不敢走过来,见叶秋荻将白虎按卧在脚下,才战战兢兢的靠近些,唱了喏,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叶秋荻正欲答。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三人刚唱完,忽地如肝肠寸断,旁若无人的抱头大声痛哭起来,哭声响彻酒肆,把将叶秋荻要答的话生生地打散了。
见酒肆内酒客普遍不以为意,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叶秋荻指着三人,问小二:“这……”
见白虎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小二胆子大了些,流利解释道:“嗨,公子有所不知,这仨是我们镇上的名人儿,有钱了就好吃酒,尽兴了就好唱曲儿,唱完了定要痛哭一番才痛快。”
“这不昨晚刚走完一趟偷镖,寅时叫开门一直喝到了现在,正痛快着呢,也不知何时才歇。”小二估计对三人半夜扰人清梦心有怨言,不免多说了几句。
走偷镖,是指在在走镖时一般不挂旗,不喊“合吾”。走偷镖报酬少,打不出镖局名声,一般只有尚未摸清某条路的道儿,斗不过道儿上盘着的地头蛇或刚成立的镖局才走这种镖。
“有趣。”叶秋荻闻言嘀咕一句。
她也是好饮之人。曾在咸阳燕子楼上,与四大公子之首的兰陵王朝歌痛饮三天三夜,轰动偌大咸阳城,把兰陵王夫人召南公主都吓坏了,深怕兰陵王喝坏身子。
叶秋荻估计惧内的兰陵王很长时间都不许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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