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如血,西风烈。
田丰上前一步站到高台上,低头看着苏幕遮的笑容消失在山岚雾霭中。
“希望你能活下来。”
田丰手捏紧了思无邪,抬头望向远处的海面,东方朝阳升起,射出一道明媚的光芒,投向陆地所在的西方。
堕龙坑正位于二者之间,如同一道界限,晦暗与光明在此交替。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你将他推下了悬崖?”侏儒揉着后脑勺问,方才苏幕遮的刀背只是将他敲晕了,没有要了他性命。
“嗯。”田丰点点头。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自然没听到田丰与苏幕遮的赌约。
“有区别?”田丰回过头,望着侏儒,“堂主只要他死,可没指教如何杀死他。”
侏儒虽觉不妥,也不知如何反驳他,只能在其它地方找茬质问:“水引之脱逃之事我们如何向水龙王交代?这件事的错可完全在你。”
“为什么要交代?”田丰不耐,“我说过,我的任务只是杀朔北王。”
“不要忘了,水龙王约定与堂主共举大事,若因此事而坏了结盟,堂主那里你也交代不过去!”侏儒厉声道。
“呵,放心,我会向堂主交代清楚的,不会连累到你。”
田丰一笑,转身吩咐青衣门人,“迅速将凿沉的船打捞出来修补好,四天之后我要离开。”
“是。”
青衣门人应命,水龙王抽调精锐离开后,将指挥权交给了小老头儿与这两位。现在小老头已死,他们只能听命这两位的。
“你着急离开?”侏儒问,他的《天水诀》还没到手呢。
“不走在这儿等死吗?”田丰反问一句,与侏儒错身而过,一个人走到了幽暗的山洞中。
侏儒摸了摸后脑勺,嘟哝一句:“老子现在还头痛耳鸣呢,怎么不得养好伤后再走。”
四日后,临海郡。
自苏幕遮离开后,天空便连日阴沉,空气也潮湿多情,握住似能攥出一把水来。
终于,绵绵细雨在昨夜飘入了小城,打湿了砖瓦,顺着屋檐滴落在檐下的水缸与芭蕉叶上,“嘀嗒,滴答”空灵作响。
叶秋荻一夜听春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此早早便穿衣起来了。
她推开窗户,天蒙蒙亮,细雨如丝,随风飘了进来,打在脸上,有一股子的舒爽的凉意。
站在小楼上,叶秋荻抬眼望去,院子内青草池塘荡起一圈一圈涟漪,岸旁的梅树上满身碧绿,唯有青梅渐黄。
在池塘上旁有一草亭,茅草顶被细雨打湿,变的滑亮。
越过草亭,目光出了巷子,一川烟草流向海边,它的尽头,叶秋荻期待之处,云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楚。
叶秋荻失望的回头,向城内望去,临海郡已是满城烟雨。
巷子外的大道上不时有游人走过。
披着蓑衣的,多是赶往码头的苦力,打着油纸伞的,不知是谁家少年郎,外出赏雨去。
叶秋荻却没有这等心情,唯有一胸愁绪,恰如这烟雨。
苏幕遮若快,应是昨日傍晚回来,现在却迟迟不见归期。
叶秋荻已经暗自决定,若午时依旧不归,她便要出海了。
倚在窗户上,叶秋荻想着苏幕遮,心烦意乱,一时梳妆打扮的心思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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