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大雨不歇。
在落雨穿林打叶与淅淅沥沥声中,道士云起时与僧人溪花叙述起了他们遇见的难事。
俩人轻易不下鸟巢禅寺道观,促成此行的是画堂春主人鱼蓑子的邀请与药王谷在江湖遍传的虎撑令。
两件事中,身为长辈,为侄女撑腰自不是难事,难的是另一件。
他们今番受画堂春主人鱼蓑子之邀,是为见证一场江湖纷争,而这件事正好难住他们了。
苏幕遮诧异,“什么样的纷争竟能难住鱼蓑子?”
鱼蓑子是谁?在漱玉排下的剑客榜单中,鱼蓑子位列第五位,天下能难住他的不多。
溪花不答,而是由怀中取出一张折住的纸笺来,也不知他是如何在湿漉漉的身上保存的,纸笺竟完好无损。
苏幕遮打开,见纸笺上当中写着一个巴掌大的篆体“剑”字,笔迹刚若铁画,遒劲有力,力透纸背,一股刚劲豪壮之势扑面而来。
唯一不足的是,“剑”边缘有些毛边,似毛笔落笔时,墨上有泡沫,破后成了这般模样。
但瑕不掩瑜。“好字!”苏幕遮赞叹一声,又见纸笺右下角有一行蝇字:方外之地独孤剑河拜上。
“独孤剑河?不曾听过。”苏幕遮将纸笺递给叶秋荻,不知这张纸有何令人为难的。
叶秋荻接过扫了一眼后递给漱玉,也赞了一句,“好剑!怪不得两位前辈会为难。”
苏幕遮不懂,“莫非这姓独孤的要找鱼蓑子前辈切磋书法?”
漱玉为他解释,“这独孤剑河为比剑而来,他的剑法剑意全在这个‘剑’字上了。”
她指着“剑”字上的毛边,道:“看这里,这里是凝气于剑,笔毫上剑气纵横而成的。”
“再看他‘剑’上剑意,恰如北风卷地白草折,走的是刚猛快剑一路,与血衣刀法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能凝气于笔毫,必然进入了‘手上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观‘剑’字知剑意,苍劲扑人,他的剑道已成。”漱玉断定。
正如曲有意,画有灵,歌有志,舞有魂,茶有道,剑亦有自己的剑道。
也如写下一句诗行,必有其表达的内容,剑也如此。
所谓剑道大成,正是将一门剑道明悟,烂熟于心,达到了无招无剑亦无心,出手即如妙手天成惊风雷的境界。
各人所悟剑道各不同,自然也有高低之分。正如诗人,有人诗百篇,有人孤篇压全唐,但也有的人只有咏梅诗拿的出手。
但那已是另一个境界了。现江湖之中,剑道大成者不多,不足二位数。
漱玉排剑客榜单时凭借的正是剑道的成与否,鱼蓑子剑道大成已久,是以排在第五位。
“不错。”僧人溪花点头,“我有一师弟,名曰溪禅,他自出师后便行走于方外之地,我前日里曾飞鸽传书与他,询问独孤剑河此人。”
“如何?”苏幕遮问。
“在方外之地,独孤剑河又被称之为剑神!”
“剑神?”苏幕遮笑了,“莫非与越国的剑圣一般也是自封的?”
溪花摇头,“剑圣的名头是他自己闯荡出来的,据师弟信上说,独孤剑河生在奴隶家,性冷少言,幼时即练剑,舞象之年初通剑道,小有所成;而立之年剑道大成,遍败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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