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莞睡到辰时三刻才起床。她从小身体不好,李夫人和李老爷从不用规矩拘着她,也不要她在身前尽孝。
吃过早饭,李莞带着鹤望出了府。
马车不快不慢的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李莞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鹤望坐在旁边看一本医书。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街道十分宽敞,全部由方形的石砖铺成,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酒楼茶坊,不时有装饰华美的马车或轿子来往。
大康民风较开放,街上不时又有府衙的人巡视,人群中不乏打扮鲜艳,戴帷帽或面纱的年轻女子。
李莞听着马车外热闹的喧哗声,不由挑起车帘的一角往外看,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
鹤望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城南。
城南是卞城商业最繁华的地方,马车在拥挤的人群中缓慢行驶,不一会儿停在一家店门口。
这是京城一家有名的衣饰店,以别致的设计和精巧的做工闻名。
鹤望给李莞理好衣襟,扶着她下了马车。
他们走进店里,已经有不少人正在里面挑选衣物和首饰,俩人都是普通的装扮,没引起多少注意。
一个三十出头女人看见她们进来,笑着迎上来:“两位姑娘是想买衣服还是首饰?”
“我们家小姐想做几件新样的裙子。”鹤望道。
女人闻言笑得更盛:“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店里刚出来一批新样式,您二位里面瞧瞧?”
“好啊。”鹤望从善如流。
女人叫来一个女孩子:“小莺,带两位姑娘进去!”
“哎!”
李莞俩人就跟着小莺往里走,穿过门廊,走了大概半刻钟,绕进一间小院子。
小莺朝里面叫道:“碧深姐姐,客人到了!”
随即屋里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气质端庄,柳眉杏眼,头发挽了凌虚髻,穿一身秀丽的袄裙,茶白的料子,用浅碧色的丝线绣了盛放的月季,随着裙摆摇曳,一朵朵栩栩如生。
女人看见李莞,神色激动,上前一个屈膝礼:“给小姐请安。”
李莞伸手扶她起来,笑着说:“碧深,早跟你说过不用多礼,显得生分!”
碧深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颇郑重的道:“小姐不在乎这些俗礼是您肚量大,但是碧深一直记得小姐的大恩,记得自个儿的身份。”
李莞心里知道跟她多说也没用,索性不再提,指着她身上的衣裳道:“你这裙子上绣的花可真好看,跟真的一样。”
“小姐喜欢?我给您做了几条裙子,都是最近的新样子。”说着跟鹤望一左一右陪着李莞进了屋。
一进屋坐下,待丫鬟上了茶,碧深就从衣橱里拿出几个大包袱堆在圆桌上,一拆开,各色各款的裙子,估摸着得有二十多件。
这是几条裙子?李莞不由瞠目。
她用手翻看,入手软滑的素罗,或从腰身开始,用豆青的丝线绣了水纹,一层一层叠下来,或用白色丝线在藕荷色的裙摆上绣了细巧的茉莉花,或是在薄如蝉翼的罩纱上,用极细的线绣了盛放的蔷薇。
没有张扬华丽的色彩,远看着不起眼,仔细瞧才知道是多么了不得的做工。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衣服一季就不能穿了,花这么多心思做的裙子……
正当她惊叹时,碧深又抱来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各式的首饰,什么发钗、啄针、簪花、梳篦……还有手镯、手串、项链、璎珞……没有耳饰,李莞未打耳洞。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比不上珠玑阁的东西,但都还算别致。”碧深坐到李莞身边,把箱子里的东西拿给她看,“我知道小姐平日里不便张扬,这些东西不打眼,样子却精细,您就戴着玩儿。”
李莞拿过一个镯子戴到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她轻轻抚摸着镯子上的雕花,心里五味杂陈。
“衣裳首饰什么的,我已经有好多了,你何苦费这心思。”
“我们店里就是做这个的,与其拿这些东西便宜了别人,不如给小姐锦上添花。小姐用着好,我们就高兴了。”
“什么便宜了别人,难不成外面那些客人都是打白条的?”李莞嗔道。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
碧深跟着大家笑,神情有那么一刻恍惚,半晌突然道:“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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