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哪天她要为一日三顿烦恼,为一身新衣裳要奢想大半年,她又如何能淡定得起来?
“你也一样的。”谢慧齐拍着和宁的手,温和地道。
为了活着,每个女人都在用她的方式在生存着,或许女人之间有利益之争,有胜败之分,有高低之别,但是,其实很多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愁吃穿,有人爱,有一个家,有一个能疼爱自己一生能陪伴自己的人,这些都是很多女孩子打小就有的一种本能的欲*望。
而这些说起来容易的欲*望,但做到和得到的人没几个,事实就是绝大多数人都是在争,在抢,在拼命努力得到的路上,从而人生百态,才有神佛说被欲*望折磨的世人可怜。
“姐姐的意思是……”和宁还没跟上谢慧齐的想法,有点懵懂。
“嗯,”谢慧齐听着也是笑了,她这话确也是说得有点不明不白,“姐姐的意思是,不要觉得那些人家里头的手段卑劣你就看不上,等到哪天事情真临到你头上,你的看不起就会让你大意失池城,到时候悔都来不及了。”
和宁骨子里还是很高傲的,就跟她家儿女一样,那种高傲真的说是与生俱来的也不为过。
不过高傲是说得好听,说得不好听一点的就是看不起别人——这是古往今来很多贵族的通病。
看不起人久了,哪天被他们看不起的人从云端打倒在混地里,那才叫好看了。
谢慧齐觉得她现在所在的朝代因着朝廷不稳,齐国公府更如是,所以齐国公府就是身为王公贵族之身,也必须以身上阵博一条出路出来,没有现成的富贵可享,所以这奋进的精神一直都是在的,她生的儿女们虽说身为国公府的传人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在他们夫妻的棒棍子下没往着纨绔那边发展,现在看着也还是好的。
但他们属臣家的儿女们现在则跟他们夫妇的儿女们很不同了,属臣家的儿女偶尔被他们母亲带来见她时,谢慧齐也从那一个个天之骄子,天之骄女的言语中听出了他们那看不起人的口气。
就跟和宁刚才跟她说别人家乌烟障气的口气一样,带着很自然的嫌弃。
只是和宁比他们更高一个级别罢了。
谢慧齐也知道和宁有一天也终会被世事磨练得更知世事一些,和宁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知道很多道理,但和宁能听得进人的话,她也不妨早点说透了,让她少走点弯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和宁这时候也是若有所思,点头道,“是的,是的。”
是这样没错,她家大郎终不是寻常人等,而她也不是,她是她父王唯一的女儿,往后就是谢府中安宁,外面的事情也少不了,按她现在只管过好自己日子,休管他人污脏的想法,那毕竟是行不通的。
她还是把有些事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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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谢慧齐先打发了弟媳妇回青阳院,她则处理了一下外面的事情——有人在拿她身边的丫鬟开刀,现在不处理了,就有人胆大包天要拿她开刀了。
谢慧齐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她那国公哥哥又每日事多,她早习惯了大事情跟他商量着,小事情就自行处理了,这次也不例外。
等齐昱把查出来的人报上来后,见又是卫家的人惹出的事,她还笑了笑。
卫家现在的长子跟她家的大郎二郎一同在国子监求过学,还是有深交的。
但卫家前面已经出了事了,这次祸事如若还出在卫家的话,卫家也只能完了。
一个人败坏一个家族也没什么奇怪的。
“再查一遍祸头,如若确切再来禀我。”谢慧齐也没草率,让齐昱再去查一遍。
“是。”齐昱点头。
谢慧齐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是何事起的因?”
“回夫人,这个老奴也查过了,”齐昱淡淡道,“应是那个卫六公子在府中调戏过小麦不成,回去又受了他那些酒肉朋友的撺掇,这才叫了那写书之人写了小麦的名。”
是有心之人利用,但卫六也不无辜就是。
“嗯,小麦?”谢慧齐转头朝那跪坐在桌边给她研磨的丫头。
小麦跟她跟得久了,她本是性格内敛之人,这些年来就更加沉稳了,她自齐昱进来听着齐昱的话也是纹风不动,现在见夫人开了口,才开口淡道,“夫人,是有此事,那事我避过去了,也就没拿这种鸡皮蒜皮的小事来烦扰您了。”
若是她们下人遇到的这等小事都要到夫人面前去说,那夫人也就不用做什么正事了,她这个给主子添乱的下人也就不用当了,但她确是没想到,卫家人的脑子这么不管用。
看来以前的教训还没有吃够。
谢慧齐也点了点头,淡道,“那就再查一遍罢。”
再查一遍,确凿无疑,那就该对卫家下手了。
卫家还真是经得住蛰伏,却经不起风光。
谢慧齐在午后婆婆午睡的时候,在榻上跟齐君昀商量了下处置卫家的事,两夫妇咬着耳朵说了好一阵的悄悄话,总算是把卫家的事定了。
卫家本有望年后出任要职,但现在是要压下去了,至于提上来的是谁,谢慧齐暂且也不关心。
没几天也是过年了,国公府的属臣这几天也是陆续过来再送道年礼——这时候因要等着过年的时候再过来拜年,所以这多的一趟也是下人送来的。
在齐昱再来报事情无假后,谢慧齐让下人把卫家的礼送了回去,也把卫六的事顺道告知了卫家老爷。
才知道卫门之事的卫家因此天翻地覆,卫家现在的当家卫大老爷气得当场昏了过去。
卫家再来人,国公府拒不相见。
大年三十这天下午,长哀帝跟要走的齐国公道,“表哥,今日让我回国公府过最后一个年罢。”
本转了身的齐君昀转过头来,看着他久久未语。
长哀帝把手伸出来给他看,淡道,“你看,我的手已经都握不住笔了。”
齐君昀眼前那只洁白修长,却又有着无数伤痕的手这时候抖个不停……
长哀帝一直是把它握在袖中的,这时候他却不想掩饰了。
“好。”齐君昀点了头。
“你且去,我们这就来。”长哀帝嘴角有了齐国公熟悉的笑容,灿如星光,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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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哀帝要带太子去国公府过大年三十。
长哀帝身边的老人叶公公和于公公因此带着人仰马翻,为这临时决定的出行准备着。
温尊给他父皇换常服,看着他父皇高兴不已的脸,他嘴边也是笑意不止。
“也不知道国公府这夜做什么好吃的……”长哀帝念念着,“想来知道我们要去,你伯娘也会做些我们爱吃的罢?她是知道我们父子俩口味的。”
“是,想来会做。”温尊点头。
国公府那头,谢慧齐知道长哀帝跟太子要来也是愣住了,过了一会,她轻叹了口气,去了厨房点了菜。
如长哀帝所猜,她是让厨师做了皇帝太子所爱吃的菜,也给若桑做了两道。
团圆团圆,这样的日子,就让一家人在一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