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样。他们看惯了她们,他们太了解她们,所以就失去了成为“知己”的可能,可以在一起玩,但是灵魂,他们并没有留给她们。
越在高处越孤单,这句话,说给阿泉是最准确不过的了。
他想要的,就是苏凡那样一个让他感觉到新鲜,感觉到血液都在燃烧的人,那样一个可以倾听他的人,有些懂他却又不是很懂他。苏凡是在用人的本真和阿泉对话,这是阿泉想要的啊!苏凡没有用一般的道理、这个圈子里的共性和他交流,苏凡把他当成了一个人,而不是他身上的那些符号。
是啊,原来如此。
阿泉想要的,就是有个人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而不是把他当做曾泉来看待!苏凡恰恰做到了这一点,而她根本没有做到。她用自己的想法来规范他的行为和思想,她经常在评价他,评价的时候,多的是指责,而不是,不是肯定。别说是肯定了,就是她多一点的去思考“他为什么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她总是在自作主张,而不和他商量,不问他的意见。她忘记了他们两个是夫妻,而夫妻,是需要互相扶持的,是需要彼此尊重的,而她,并没有做到。
回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方希悠的心情,复杂难辨。
她是后悔呢?还是什么?
这些年,她对他根本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做到,她总是觉得他的“想法太幼稚,根本不是一个政治家该有的”,可是,他的内心里,人的成分大于政治家的成分。
或许,这么多年,他只是想做一个人,而不是被刻意塑造出来的政治家,他想的,只是曾泉而已!
泪水,从方希悠的眼里涌了出来。
那么,一个作为人而活着的曾泉,作为人而在努力的曾泉,是她想要的吗?是她爱的吗?
或许,她真的从来都不了解他,她和许许多多人一样,看到他的时候,更多的是看到他身上的符号,而他不想要这些符号,他想要的是一个把他当做人一样看待的人。
方希悠闭上眼,泪水,止不住地流。
耳畔,风儿呼啸而过。
手机,响了。
方希悠拿起来,是,曾泉?
他——
自从她跟着夫人离开,他偶尔会打个电话给她,问一下在哪里什么的,根本就是说不过两分钟就挂了。
“有事吗?”她接通了,问道。
“呃,没什么。你,怎么样?”他问。
“还好。”她说着,却转过头,不让他听见自己在抽泣。
“哦,那就好。”他说。
“嗯,谢谢你。”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是正常的。
“哦,那个,我晚上要回家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让我跟爸妈说的?”曾泉问道。
“没有,不用了,没什么。”方希悠道。
“那我就挂了,你,照顾好自己。”说完,他就准备挂了。
“阿泉——”她赶紧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他问。
对不起!
她想说。
“对——”她的嘴唇颤抖着,可是,后面的两个字卡在嗓子眼里,就是出不来。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说?”他听她只说了一个字,就问道。
“没,没有了,没什么。你,你也照顾好自己。”她说。
“哦,我知道了。那就,再见!”说完,他挂了电话。
方希悠放下手机,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说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早就没用了,不是吗?不管她怎么跟他道歉,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她错了太多,错的——
错的已经无法让他原谅,无法跟他道歉了。
而顾长清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突然跃了出来,在方家的女儿和曾泉的妻子之间,她只能选择一样,在方希悠和曾夫人之间,她只能选择一样。
只是,她该选择什么?为什么不能同时选择?为什么非要把她剥离成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