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这张脸充满了凛然不可侵犯之感,让人一见下意识地就垂下了眼,不敢和他对视。
阗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知道哪些吸气声是为何,这张脸除了有些苍白,九成酷似先皇,那份霸气和无情都九成相似,如果他说这人不是先皇的子嗣,估计很多大臣都会跳出来反对的!
怎么回事?不是说拓跋言是白家言吗?白家言怎么可能长得和先皇如此相似?
“咳……”拓跋正轻轻咳了声,提醒自己的父亲。
阗王顿时反应过来,差点被拓跋言蒙混过关了!
他厉声叫道:“皇上,刚才本王说了,这世上有很多奇人异士,精通模仿,皇上这张脸虽然长得和先皇很像,却不能保证是我拓跋的子嗣,皇上,敢不敢让本王验证一下?”
拓跋言唇角勾起来,毫不掩饰自己对阗王的嘲讽:“王叔,朕都敢不顾誓言拿下面具,又有什么不敢让你验证呢?只是王叔可要想清楚了,你质疑朕,已经是以下犯上,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你知道该受何惩罚吗?”
阗王迟疑了一下,他质疑的是皇上,罪不容恕,要是查不出什么,那会被施予剐刑的。
一时他有些矛盾地看向拓跋正,说拓跋言是白家言的是拓跋正,他是怎么想到的?
虽然他和拓跋正是父子,可是阗王却知道,这个儿子和自己也不是一条心,在利益面前,谁也不敢保证谁完全可以信任,他又怎么能把自己的命寄托在拓跋正身上呢!
拓跋言一向诡计多端,说不准这事就是他透出来的风声,好让自己质疑他,他再反过来治自己的罪呢!
“王叔?怎么,不知道吗?寇大人,你来告诉王叔,以下犯上,他该受何惩罚?”拓跋言厉声道。
御史寇大人上前一步,沉声道:“阗王爷如果没证据质疑皇上,查实后,阗王爷会受剐刑!”
“王叔,剐刑喔……朕不知道王叔从哪听到什么风声就质疑朕被人假冒,这要是闲聊随便问问,朕不会和王叔计较,可是如今是当着百官,要是朕不和王叔计较,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动辄就有人拿这事来闹,所以,这事一定不能随便了之。王叔,朕给你一次机会,要不收回刚才的话,要不就接受挑衅带来的后果!”
阗王不自觉地又看向拓跋正,拓跋正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阗王一狠心,豁出去了,厉声道:“皇上,不是本王要怀疑你,实在是有不得不怀疑的原因……诸位……你们都知道,当年小皇子病恹恹的,被先皇送去寺庙大家都说活不长了,可是几年后,他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武功高强……这难道不让人怀疑吗?”
拓跋言冷笑,也不辩解,让阗王自导自演。
阗王伸手一指言铮,道:“她是白芷的女儿,大家都知道,白芷昔年侵犯我拓跋时,带了她两个弟弟,其中一个就是黑骑将军白家言……当时大家都以为白家军全军阵亡,沧焰的人给白家军收尸时却没找到全部尸骨……我们能不能大胆地猜测,如果白家言没死,而是因缘巧合地认识了凤娘,是不是就能解释,小皇子为什么‘活’了下来,而且还武功高强呢?”
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大家都惊讶地看向拓跋言。
阗王一鼓作气地叫道:“拓跋言回王城后一直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先皇已经几年没见小皇子,就算被换了一个人,谁又知道呢!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拓跋言为什么对白言铮照顾有加,宁可白给沧焰一座矿山也要换她自由,这根本就是因为他是白言铮的舅舅,他不能把她娶回来,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护着白言铮!”
关洛飞一听愕然地看向拓跋言,这就是他为什么护着言铮的原因吗?他竟然是言铮的舅舅!昔年的黑骑将军白家言。
白家言他知道,如今沧焰的军中还有不少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只是在白芷的光芒下,有些逊色而已。
他没死?竟然在敌国生存下来,而且还做上了敌国的皇上……
关洛飞和言铮一样,无法想象他吃了多少苦,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想
不通的地方,在听到拓跋言是白家言的事时,都想通了。
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反正他是信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到沧焰一系列的举动,还有之后他做的事……
关洛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拓跋言,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恨还是敬佩,如果一定要有个选择,敬佩多吧!他做的事,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王叔,朕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真强大!朕这些日子身体欠安,在宫里呆的很无趣,这故事真好听,王叔就再说点吧!朕怎么就变成了白家言呢?而且,王叔怎么就那么肯定,你故事里的小皇子活不长呢?”拓跋言嘲讽道。
阗王冷笑一声,道:“这就要请证人来证明了,免得本王凭空无据,皇上又要说本王说故事!来人,请楠嬷嬷进来!”
楠嬷嬷?拓跋言唇角掠过了一抹嘲讽,他知道这人,还以为她早死了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阗王神通广大,竟然把这人找出来,真是煞费苦心啊!
两个侍卫搀扶着一个老太婆走了进来,言铮看过去,只见这老太婆脸色惨黄,穿了件大襟的短棉袄,佝偻着身子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的个子很高,眼皮耷拉着,看形态的话以前也是个美人吧!
“寇大人,你还记得楠嬷嬷吧?”阗王对寇大人挑衅地问道。
寇大人打量了一下楠嬷嬷,才点了点头:“是以前皇后身边的楠嬷嬷吧!”
那楠嬷嬷听到寇大人的声音,咧嘴笑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身啊!”
“是楠嬷嬷!”有几个官员附和地说道。
“楠嬷嬷,你来说说,昔日的小皇子……就是凤妃的儿子为什么活不长?”阗王不等楠嬷嬷站稳就急急地问道。
楠嬷嬷不慌不忙,抬头看了看拓跋言,拓跋言冷冷地看着她,她接触到拓跋言的眼睛时打了个冷颤,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晃,两个侍卫赶紧扶稳了她。
“楠嬷嬷,你别怕他,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阗王也不掩饰了,似乎楠嬷嬷的证词一说出来,拓跋言就不再是皇上。
“他……他……”楠嬷嬷指着拓跋言,唇颤着,语不成声:“他真是那孩子?”
阗王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你不是说那孩子不可能活着吗?自然不是他!”
楠嬷嬷胆子大了点,认真端详着拓跋言,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颤巍巍的样子让很多大臣都无语,阗王找了这么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女人来就想污蔑皇上,是不是太天真了?
“楠嬷嬷,把你对本王说的话当着众位大人再说一遍!”阗王差点被她气死,这摇头点头都是什么意思啊,他都看不明白,能指望众位大臣明白吗?
楠嬷嬷被他一吓,垂下了头,偷眼看了看拓跋言,才道:“他要真是凤娘的孩子,那决不可能活着!”
“为什么?”这次问话的是寇大人。
楠嬷嬷苦笑:“这说出来是死罪,本来该烂在老身肚子里,只是如果真是如王爷所说,奸人误国,那老身就冒着死罪直言了……因为当年凤娘的孩子中了毒,这毒是慢性毒,世间没有解药,那孩子活不过十岁就会死的,所以那孩子不可能活着!”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中了毒呢?”寇大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楠嬷嬷又偷偷看了看拓跋言,挣开搀扶她的侍卫跪了下去:“老奴该死……老奴知道那孩子中了毒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是那毒就是老奴下的……”
“啊……”众大臣又是一片哗然声,给皇子下毒,这人已经是死罪一条,还敢当众承认,这人是不是昏了头啊!
“哼……”拓跋言只是冷笑一声,没说话。
寇大人看看拓跋言,沉下脸:“楠嬷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楠嬷嬷匍匐磕头:“老奴知道,老奴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忏悔,可是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啊!就是不愿意再助纣为虐,老奴才逃出了宫,可是这些年老奴都无法心安……直到王爷找到了老奴……老奴这次回来,就知难逃一死,也好,让老奴说出当年的事,老奴死了也无憾了!”
“那你说吧,谁让你下的毒?下了什么毒?”寇大人厉声问道。
诸位大臣此时已
经猜到了缘由,这是皇家的内部事,本来人都死了也不需要拿出来丢人了,偏偏牵扯到上面这位,那就只能听着了!
“是昔年的皇后指使老奴下的毒,皇后怕凤娘她们生的孩子将来危急太子之位,每个皇子出生,她就让老奴送去祝福汤,这汤水是御膳房熬的,每个生孩子的妃子都有,因为这毒药是慢性毒,一时半会体现不出来效果,所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其中加了毒,还很感激皇后。这些被下过毒的孩子,看个人情况,有些很早就殁了,有些侥幸的话可以多活几年,可是不管怎么,都活不过十岁!”
众位大臣都摇头,以前的皇后,大家都说她贤淑,待人宽厚,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