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有点忍不住起了探究的心:“在想什么?”
楚明珠依旧望着窗外,摇了摇头:“没什么。”
裘岩的探究欲没被满足,不放弃地又问:“有心事?”
楚明珠望着窗外的双眼,有些极力想要隐藏的忧伤:“我是不是一个很不可爱的人?”
楚明珠可不可爱,这个问题裘岩倒是从来没想过。不过,如果非要他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答案会是:楚明珠这个女人,其实挺迷人,但的确和“可爱”搭不上边。
不过,看她现在这么难过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直接地这么回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
楚明珠自嘲又神伤无比地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萧天宁愿等一个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人,也不愿和我在一起?”
关于她对萧天的这段苦恋,楚明珠能说的人根本就没有。因为她是身份高高在上的楚氏总裁,因为她是性格太过强悍的商界第一女杀手,因为她根本没有可以和她谈得来、又平起平坐的闺蜜。
裘岩是少有的知道她和萧天的关系、又有资格听她倾诉的人。
裘岩没有立即回这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你不好,只是这世上有一种爱,叫‘非她不可’。对萧天而言,采月就是他的那个‘她’。”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所以,当初也不是我不够好。而是,就算采月再爱我,我也无法超越萧天在他心目中的绝对超然地位。萧天于她而言,也是她的那个“非他不可”。
楚明珠点了点头。
萧天军人的秘密身份已公开,所以萧天与林宛云之间那场惨痛的爱恋,裘岩在两人醉酒的那晚,也对楚明珠稍微地提了些。
萧天很早就曾对她说过,他除了采月,此生不可能再爱别的女人了。以前,楚明珠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话,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萧天对采月这种“非她不可”的爱情了。
在这世上,感情这东西最是说不清楚。这东西从来就不讲什么公平、更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爱或不爱,往往都由不得人自己。
尤其不可理喻的是,在爱情里,爱的人往往都不是最好的人,可一旦爱上了,不好也是最好!
萧天对采月的爱是很复杂的,融合了他对林宛云和对她本人的爱在一起。所以,采月对萧天而言,的确是这世上无可取代的那个唯一。
对采月而言,她得到了萧天这种“非她不可”的双份宠爱和双倍的情有独钟,但同时,她也必须承受这份浓到化都化不开的爱中的那份掺杂和沉重。那就是,她永远都无法真正地知道,萧天爱她究竟有几分是因为林宛云,又有几分是因为她自己。
所以,爱情又是这么一种霸道而不讲道理的东西!得到了她的甜,就必须同时也承受她的苦和痛。
楚明珠没有继续地让自己往下陷,抬眼看了看坐于她正对面的裘岩
“那你呢?采月对萧天是‘非她不可’,你是不是也‘非她不可’呢?”
裘岩往杯中倒了酒,一言不发,一饮而尽。
良久,他才看着楚明珠,问道:“那你对萧天呢?”
楚明珠同样也是自斟自饮了一杯,也是良久才回道:“我早前就对他说过,我会把他当哥哥。得不到的,再怎样,我也会放下。”
裘岩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说话。
两人继续地边吃边喝。只是,楚明珠的酒喝得又有些猛了。
见楚明珠喝得越来越猛,裘岩又按住了她倒酒的手,“早些回去吧!不然,又要喝醉了。”
楚明珠眉眼低垂地考虑了一下。
明白了萧天对采月那份“非她不可”的爱情,她的确不可以再如此地纵容自己沉溺于这段不可能的爱情中了。
强大如她,她还是自控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裘岩再次送楚明珠到了酒店楼下。
“上去坐一会儿吗?”楚明珠有些半醉了,仿佛是顺口就提出了邀请。
裘岩看了她一眼,“不坐了,你明天一早的飞机,早些休息吧。”
楚明珠一笑,“那,再见!”
裘岩点了一下头:“再见!”
楚明珠转身上了楼。
裘岩回到车上,又扭头看向酒店大门,低了一会儿头,然后才冲薛勇说道:“走吧。”
自从那晚两人醉酒之后对彼此坦白了恋爱史,裘岩和楚明珠仿佛真的就成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