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我,绝对不会那么做。可是,很多事情,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是对是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霍漱清说着,语气放缓了,“丫头,每个人都有叛逆期,这个叛逆期,或早或晚都会来。可是,不同的年龄,要做相应的事,要有相应的责任。不是说你不可以在三四十岁去任性,可是,你的责任,在你三四十岁的时候,你肩上的责任,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家庭。你能为了你自己的自由和梦想而让一家人陷于危机之中吗?那样做,不是追求自我,不是追求梦想自由,而是任性,是逃避责任。”
苏凡,沉默了。
父亲说曾泉是任性,是逃避责任。而她,觉得应该让父亲听听曾泉的苦衷,听听曾泉的心里话。可是——
“丫头,曾泉这么做,你知道你父亲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掩盖曾泉的离职,这是你父亲重大的失误,你明白吗?他这辈子从政几十年,官做到今天的,他很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是安全的,他,很谨慎,可曾泉这件事,让他的对手抓到了他,针对他,逼迫他做出让步。你知道吗?你爸为了保护曾泉,他接受了对手的条件,他,接受了。你知道他接受那个条件,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一批人的脚步要受到制约,至少五年之类的计划要被打乱。你以为这只是曾泉一个人的事吗?曾泉,是这台机器上的螺丝,他松了,别人要承担的就会变多,机器的运转就会受到干扰,因为曾泉的位置,很重要。他不是可有可无的,他,很重要。也许,在这件事上,在曾泉的人生安排上,你父亲犯了错,你父亲过度干涉了曾泉的自由和决定,可是,曾泉的离开,让你父亲面临的困境,是你无法想象的。”
霍漱清的话,让苏凡彻底沉默了。
“我知道曾泉心里想什么,因为,我也和他一样,曾经的我也和他一样。我们都想成为自己,而不是成为那个成功父亲的傀儡。所以,我们都反抗了,可是,丫头,现在不是曾泉应该反抗的时机,或者说,他的反抗方式完全错误了。如果他换个方式,我会支持他,可是,这样的曾泉,现在的曾泉,我不会支持。让别人为自己的自由买单,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做的事。一个男人,三四十岁的男人,必须要有担当。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推到父母身上,这样的男人,将会是一事无成!这样的男人,将失去同伴的信任和支持,将会变成孤家寡人。难道你希望曾泉变成这样的结局吗?”霍漱清道。
苏凡,说不出话来。
“当然,现在,你父亲是在尽力保全曾泉,他所有的计划和安排,还是建立在曾泉回来的基础上,依旧想要让曾泉继承他的政治衣钵。可是,你父亲不会一直等下去,我们的同伴也不会允许你父亲一直等,我们,等不起。要是曾泉不能马上回来,短期内尽快回来,我们,自然会找别人来替代他。你明白吗?一旦曾泉被别人替代了,你父亲这一辈子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等到曾泉再回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明白吗,丫头?”霍漱清道。
“可是,他,并不想要我爸给他安排——”苏凡道。
“可是,他想继续从政,难道不是吗?”霍漱清道。
苏凡也承认这一点。
如果他不是要从政,他又何必做那些研究呢?
可是,霍漱清说的也没错,如果曾泉再不回来,就不会有他的位置了。
“丫头,你要明白,如果没有你爸,曾泉不会这么顺,而且绝对不会走的远。即便曾泉想要抗拒,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他也很难做到。因为,这就是我们的政治生态。我虽然以前也很反对我爸对我的安排,可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爸做的铺垫,我很难有现在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和你结婚,今天这一切,我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年纪得到的。这就是现实!想要在政坛有所发展,要有父辈的铺垫,同辈的帮助,下级的支持,这样,才能走向成功。曾泉想要摆脱你父亲,说明他是个有抱负的人,可是,他是根本不可能摆脱你父亲的。他现在这么做,我想,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在后悔了。你不懂这里面的利害,你不懂他这一步走出去会失去什么,可是曾泉很清楚。好在现在时间还不算长,一切都在可控范围,所以不会恶化到什么地步。即便如此,他也得尽快回来,必须!你明白吗?”霍漱清道。
苏凡良久不语。
霍漱清说的没错,她知道曾泉是个有梦想的人,梦想是需要一定的基础去实现,而不是空中楼阁。曾泉要做事,需要一个团队,需要很多人和他一起,而不是他在那里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这样,是不是,真的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没有意义呢?
苏凡陷入了思考。
“对不起,霍漱清,我,没想到这么多,我,我只是觉得曾泉他应该有他独立的人生和理想,应该让他自己去选择,可是,我没想到——”许久之后,苏凡才说。
“你这么想没有错,曾泉,想要离开,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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