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秦无忧就不见了,眼下也不知道溜达到哪儿去了。
贺隆昌倒是很坦白:“苓郡王说要去彻查翠和山庄的事,但那个地方身为凶险,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还请姑娘千万别轻举妄动,万一出了什么事,追悔莫及。”
岳柠歌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就下了台阶,贺隆昌紧紧跟着。
岳柠歌皱眉:“贺先生,我是要去茅房。”
“我想了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还是在茅房外面等着姑娘吧。”
岳柠歌:“!”
靠!这个老秀才,脑袋秀逗了吧!
岳柠歌忍住狂躁的心:“贺先生,这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的年纪都可以做姑娘的父亲了,再说我从小就读圣贤书,不会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事情来,姑娘放心。”
“我怕臭到先生。”
“不碍事的,人吃五谷杂粮,自然排泄物……”
“好了!”岳柠歌怒吼一声,“贺先生,我不去了!”
丫的,让个老男人在茅房的外面盯着她,能拉的出来就不错了!
秦无忧这家伙,考虑的很周到嘛。
贺隆昌虽说是个固执的老秀才,不过在赵国还是很有地位的,是大隐隐于市的谋士,秦无忧能够请的动他,倒是有两把刷子。
岳柠歌虽然不满意贺隆昌之前的“纠缠”,但还是敬重他。
“贺先生,你也别像防着贼匪一样防着我,我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也不容易。”岳柠歌道,“如果贺先生不介意,不如我请你吃个饭?”
吃饭喝酒是最容易拉近人际关系的,岳柠歌可是个人精。
贺隆昌一听,倒是稀奇,居然有小姑娘要请他这大把年纪的人吃饭。
贺隆昌乐呵呵地答应了。
岳柠歌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家的菜馆儿好吃,于是将贺隆昌带着去当时秦无忧请她吃饭的江南小馆子。
岳柠歌点了几个菜,又叫了一壶酒,盈盈笑道:“贺先生乃赵国人,吃饭喝酒是标配。”
“标配?”
“嗯,就是……固定搭配的意思。”岳柠歌解释道,“听魏将军说,贺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乃圣贤之辈。”
“过誉了。”贺隆昌很谦虚。
岳柠歌道:“那贺先生,这一次对付娰族,你可有什么妙计么?”
贺隆昌的脸倏的就垮了下来:“小丫头片子的,问这个做什么!”
他并不知道岳柠歌的身份,只当她是一名寻常的舞姬伶人,在无忧城中一不留神被魏越泽给瞧中了,仅此而已。
并且,这个女人可来的蹊跷,刚刚一来没多久,魏越泽就出了城去,刚刚出了城,无忧城就被人给围着了,这叫什么事儿!
贺隆昌心思缜密,在不知道岳柠歌真实身份之前自然会做其他的猜想,例如……岳柠歌是哪一派的细作!
所以当岳柠歌探究娰族之事时,贺隆昌便不客气了。
“朝政的事,女人瞎掺和做什么。”
岳柠歌不恼怒,她悠哉哉地端起杯子:“贺先生这样防着我,是将我当作了娰族的细作么?”
见岳柠歌轻描淡绘地点破他的顾忌,贺隆昌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既然姑娘知道瓜田李下,又何必平白地惹一身骚。”
“我当贺先生当真是大智若愚,结果没想到是大愚若智了。”岳柠歌损人不带脏字,气的贺隆昌吹胡子瞪眼的。
贺隆昌这一大把年纪了,平素里思考问题,钻研学术,头发都花白的不成样子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说成大愚若智,这不是欺辱人么!
贺隆昌猛地站起身来:“你个丫头,说话怎地这样难听!”
“我本无意冒犯的。”岳柠歌歪着脑袋看着贺隆昌,一点儿认错的模样都没有,见贺隆昌被气的就要转身而走,岳柠歌才慢悠悠地说道:“人家大周皇朝的人都已经和娰族接头了,贺先生还在府上纸上谈兵,有意思吗?”
岳柠歌一次次地挑战贺隆昌的底线,让后者实在是气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纸上谈兵,我们可是……”
贺隆昌的话微微一顿,忽的那双浑浊的眼睛又明亮起来:“你说这些,莫非是想要从我的嘴巴里面撬出些什么要点吗?嘿嘿,丫头,你还不够格。”
说着,贺隆昌又自顾自地坐下来,正好店小二上了菜,贺隆昌一面夹菜一面道:“我就是不让你如愿。”
那模样,就像个老顽童似得。
岳柠歌微微一笑,并不介怀:“其实贺先生不必防着我,我能够率秦无忧的影卫扫平无忧城外的叛军,也能够不声不响地除掉贺先生,基于我现在还坐在这儿请贺先生吃饭,不过是因为魏越泽尊敬贺先生。”
她不介意贺隆昌如何看待她,只是想要以后合作起来没有任何嫌隙。
贺隆昌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端起酒杯来,先饮一杯,待他放下杯子来才道:“方才是贺某人小人之心,姑娘和魏将军怕不是前几日才认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