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绍庭的脚步顿住,理智制止了他。
他掏出钱包来,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刚才那位小姐买的什么药?”
他的眼前总是晃过她的脸,虽然只是一面,但她的气色明显不佳,面色苍白,眼晴浮肿无神……
他以为她是生病了。
岂料,收银员却礼貌的微笑道:“对不起先生,这是客人的隐私。”
慕绍庭点点头,不再追问了。
从药店出来时,江清浅还并没有走远。
就在距离他大约五十米的公车站台前,他看到她仰起头喝光了一瓶旷泉水,然后将空瓶子和药盒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默默往前走去。
慕绍庭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单薄的背影在视线中。
他这才留意到这是在安安宁宁就读的幼儿园附近,怪不得会在这里碰见她,他还以为他们至少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面……
他是不会再叫住她的。
昨晚她睡着之后,他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可以,他的脚步却不听使唤,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在她刚才扔垃圾的位置停了下来。
还能看到她刚才扔进去的药盒子躺在最上面,具体的药名他看起来有些陌生,但最后那一行小字他看懂了。
72小时紧急避孕。
他落寞的站在街头,不知怎的心就揪了起来。
江清浅还是第一次吃这种药,没想到就尝到了苦果。
她才刚将孩子接回家,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头晕,目眩,恶心……说明书上列举的那些用药后的不良反应,她很不幸的全部都中招了。
隔天来了大姨妈,又痛得死去活来。
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在安全期,但她已不敢心存侥幸。
五年前的意外,有过一次就好。
她有了安安宁宁,什么都足够了。
更何况,她宁愿她的孩子没有爸爸,也不愿再多出来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的父亲却是慕绍庭。
他们之间不该有这样的牵扯。
他们,结束了。
彻底的!
她不曾想过要怨恨他什么,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自己傻怪谁呢?
可是,当她因为那两粒小小的药片痛得直冒冷汗,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依然对他无法释怀。
他和安安买过那么多安全套,为什么关键时刻不用?
有些爱,可能只有痛过,才足够刻骨铭心。
自从在药店偶遇,匆匆一瞥之后,江清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慕绍庭,具体有多久呢?
她将那条价值八十八万的价值项链邮寄给他,他那边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从秋风萧瑟过度到冬意渐浓,她没有刻意去计算过究竟是多久,只记得生活终于没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雪上加霜。
她换了份工作。
就职于一家名叫典石的家装公司,薪资福利都还不错,每完成一幅被客户认可并最终采纳的图稿之后还有提成。
就在这时,碰巧住在莫晚家对面的一户人家搬走了。
江清浅毫不犹豫的把房子租了下来。
莫晚知道后还嗔怪她浪费钱。
但江清浅却觉得找一处单独的住所十分有必要,这么长时间以来,莫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两个孩子或多或少还是打扰了的。
莫晚需要一个安静的码字环境。
她只是搬到对面而已,有什么事依然可以请莫晚照看一下。
其实,江锐早就说过让她搬回家里去住,也可以帮她带孩子。
她却拒绝了,叔叔的身体需要静养,家里只有一室两厅,她未出嫁前都是与江心彤同住一间,现在江心彤也长大了,需要独立的空间。
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住,也怕那些七嘴八舌的邻居会在叔叔婶婶背后说闲话。
更何况,叔叔家太偏僻,不管是她上班还是送孩子上学都不方便。
虽然只是临时的,但她和孩子总算有了自己的小窝。
妈妈这个角色,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在绝望中变得坚强。
生活开始步入正轨,她早上上班时顺便送孩子上学,下午依然由莫晚替她去接,这样的日子很舒适,很安心,也很平静。
如果,那晚没有接到那个电话的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
江清浅觉得现阶段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晚上洗了澡,然后抱着她的两个宝贝缩在温暖的被子里,给他们讲故事,再安稳的睡过去。
睡意正浓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在响。
她伸手到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闭着眼睛连屏幕都没看一眼就接通了,再磨磨蹭蹭的放到耳边。
“喂……”
没有应答。
电话里安静得诡异,恍然间似乎能听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清浅陡然睁开眼,瞬间睡意全无,她慢慢的将手机从耳边挪开,果然在屏幕上看到那三个字……
慕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