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他们之间的缘分到底有多长,但是这条小道一直延续到前方,她却知道尽头在哪里。
再多的不舍,到了尽头总要结束的。
“慕绍庭……”
“……”他不理。
她急了,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道:“慕绍庭,你先等等,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慕绍庭转过身来看着她,尽管公园里的路灯很昏暗,但他还是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认真。
他心中忽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他跨了两步走过来,想要拉她的手,她却将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还往后退了两步,坚决的道:“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了。”
他一怔。
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江清浅却已经下定了决心,道:“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问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说我会考虑一下……”
“……”
“我现在考虑好了。”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所以,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吧!”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她并没有觉得有多轻松,而是感觉这句话落音的时候,仿佛有人用刀子从她身上剜了一块肉。
慕绍庭的呼吸一沉,他已经极力克制,却还是忍无可忍。
“江清浅,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你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你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那这段时间……你和我,我们是在干嘛?你当我那么闲,有空陪你玩过家家的吗?”
“……”
江清浅被他的话堵了一下。
她也觉得自己的说辞很可笑,难怪他不能信服。
这段时间,那么多的甜蜜时光,难道都是假的吗?
如果这样还不算在一起,又算什么?
“我……”江清浅觉得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发声已经越来越艰难,但她还是强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如果,你觉得这段时间我们算是在一起的话,那……我们,分手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
慕绍庭就知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五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在大雨滂沱中,她说,我们分手吧!
所以,今晚她提议到这里来散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直打鼓了,果然,还是逃脱不了这宿命。
第二次了!
她说得倒是轻巧。
他死死的盯着她,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但是,不对啊!
他再次去回想她这些天的反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就是除夕那天晚上,她故意骗他说不在家,尽管后来说是给他的惊喜,但他始终觉得这不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情。
那晚之后,她就找各种理由不见他。
其实,他在那晚就该有所警觉的,明明就不对劲……
也不对!
如果要说起她的不对劲,好像在更早之前就存在了,那次她忽然跑到酒店去找他,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的,他当时只觉得受宠若惊,也没有多想。
她在离开之前却对他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他努力去回忆,好像是什么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要好好的……
他当时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像是一种交代,也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他心里乱得很,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么被她给糊弄过去的了。
所以,从那么早开始就一直存在反常的情况,是他被这样的甜蜜时光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忽视了太多事情……
他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脾气,他不能有脾气。
“好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开什么玩笑呢?把我晾在一边这么多天,一见面就逗我是不是?”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那好端端的分什么手?是不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所以故意说这种话让我产生危机感,以后好更在乎你?那你直说就是……”
“……”
“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我改就是了嘛!”
在江清浅的想象中,她只是一提分手,他必然是要发怒的。
可是,如今的情况却与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他非但没有冲她发火,反而好声好气的,让她都不知道如何将这番对话进行下去了。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重新酝酿词语。
“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
“我……”她的脑海里忽然涌上一个念头,她于是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我们公司有公派去英国深造的机会,我,有可能……”
“有可能你就去!我又没有要阻止你,但是这和分手有什么关系?”
“……”
江清浅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事实上从林婉妤向她提起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她也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刚才只是灵机一动,就这么说出来了。
似乎,真的构不成分手的理由。
她居然这么搪塞他,搪塞完了还连个理由都没有,慕绍庭看到她沉默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你还能不能有个好点的借口?有事儿就说事儿,动不动就分手是什么意思?江清浅你甩我甩上瘾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