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能。
因为在一个射击手面前拔枪,无疑是班门弄斧的行为。就算她趁其不备拔枪射击他,巨大的枪声也会引起外面守卫的注意力,到时候她和谭少慕一样跑不掉!
这把枪,她只能在最危险的时候自保用,不能主动挑事!
她颤颤地接过勺子,开口道,“我说我会挖眼睛的,可是,我不会挖我丈夫的。我用我的眼睛给你赔罪,换他的一条命。可以吗?”
她最初答应他,不过是确认一下谭少慕是否真的在这里,是死是活。
现在她知道他是安全的,就够了。
“你的眼睛?”面具男摇头笑了两声,“不,那怎么能让你感受的到最无奈深沉的痛苦呢?”
“……”她握着勺柄,不说话。
“动手吧,快点。”他再次催促。
“不,不要逼我。”何幼霖握着勺子的手颤抖不已。
面具男果然没有多少耐心,干脆抓过她的手,强行拉扯到谭少慕的脸上。勺子头对准了他的眼睛,把她的手往下按,按的死死的!
他按的非常用力,何幼霖被抓的非常非常的疼,想抵抗,却是螳臂当车。
咔擦一声,何幼霖痛叫一声,怀疑自己手腕脱臼了,好痛!
谭少慕在黑暗中,听着他们的争执,听着何幼霖的痛叫,强撑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他跃然起身,给了他狠狠的一拳头,骂道,“放开她!”
却因为扯痛了伤口,没有下一步的攻击动作,就虚脱地倒下,坐在床上。
拳头打在陈纪元的面具上,面具一歪,绳子断裂,露出了一张平凡的脸来,带着狰狞的怒气,“我给你活路,你非要寻死!”说完,他毫无预兆地就抬脚一蹬。
谭少慕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猝不及防地就被踢得弯下了脊梁骨。而陈纪元更是阴险无比,趁他弯腰弓背的时候,又朝着谭少慕背后的伤口狠狠捶了一拳。
谭少慕瞬间被剧烈的疼痛扯裂,跪趴在床上!
“你,放了她!不要说眼睛,就是手脚,性命,我都给你。我自己动手!”谭少慕的声音特别低,红了眼睛,脖子上的经脉都爆了起来,全身都轻轻在抖。
何幼霖止住了泪,趁陈纪元在暴打谭少慕的混乱中,寻到机会拔出了枪,对准了陈纪元的后脑勺,“住手!”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头,陈纪元不要回头也知道那是什么,立即停下手,略带嘲讽,“就凭你?我十岁就玩枪了。你信不信,不出一分钟就这把枪就能到我手里?除非你现在就开枪,把我一击爆头!开枪!”
何幼霖听了,握枪的手紧了又紧,深怕像是电视那样,对方趁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抢走了枪。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开枪?不可能。
威胁他?他随时都可能耍诈!
谭少慕抬起眼,“陈纪元,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我保证,事后,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纪元惊讶。
“我看过你得奖比赛的报导。我知道,你很厉害,也很出色。”谭少慕咳嗽了几声,虚弱道,“本身,你也是受害者。而且,不可否认,没有你带我走,帮我止血。我现在已经死在你爸爸的手里了。所以,我说放过你,绝对是真心的。不是敷衍你。”
陈纪元听了,有片刻的怔忡,随机又放肆地狂笑起来,“哈哈……谭少慕,别忘记,现在是我占优势!我不需要你放过我。而且,我既然敢做这些事,就不怕承担后果!但是,不能毁了你们,让这个臭女人为了多管闲事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不甘心!”
谭少慕一边和他说话,麻痹他的神经,一边走下床,来到何幼霖的身边,接过枪。
“你……”何幼霖的手很抖,可是她更担心谭少慕的身体。
“没事,开枪的力气,还是有的。交给我吧。”谭少慕笑了笑。
何幼霖没有异议,知道他做事不会逞强,松开了手。
谭少慕拿着枪抵住陈纪元的头,冷冷道,“你猜,在你准备抢夺枪的一分钟里,够我开几枪?”
“你预备怎么样?”陈纪元估量着他,猜测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我们只要安全离开,给我们备一辆车。”
“做梦。”陈纪元宁愿鱼死网破,“大不了,今天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