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奇不是毛病,但是凭空捏造莫须有的桃花事件,就是犯罪了。府规明确规定府上所有人等不许居心叵测给他人编造谣言,不许捕风捉影乱传子无虚有的新闻,违反者视情节轻重罚扣月例、面壁反省、逐出王府。
王爷立府单过二十多年,鲜有好事者无中生有制造谣言,但是叶嬷嬷就凭着和总管那峰的暧昧关系和太后送她来府上这两条杀手锏有恃无恐,把谣言编到云主子头上,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了。如果是被皇上、太后知道,很可能在一时气愤之下不辨真伪,就把云主子、田侍卫给处理了。丁公公连半刻也等不了,马上到翼然楼来向王爷、福晋禀报。
“福晋,园子里的丁公公求见。”
“丁公公?叫他进来吧。”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丁公公给福晋打了一个千儿。
“丁公公免礼,你是找王爷还是找我的?”
“王爷不在啊?那、那老奴就和您说吧,事情很紧急。可是……”丁公公看了看福晋身边的几位贴身嬷嬷。福晋会意,对郑嬷嬷几人说:“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郑嬷嬷四人离开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丁公公到底有什么事啊?”
“福晋,您和王爷赶快出头压一压吧,园子里的那些扫树叶的姑娘嬷嬷一个个的嘀嘀咕咕、嘁嘁喳喳,变毛变色的样子,老奴觉得很诧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后来找了喜嬷嬷和依嬷嬷问了,原来他们在传、在传……”
“传什么啊快说呢。”
丁公公凑近福晋,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他们说,侧福晋和田总管有暧昧,两位小主子……”
“别说了,我知道了,这是谁吃饱了撑的找不自在?是不是看我和王爷对他们太好了?丁公公,你也是府上的老人儿了,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你说,会是什么人传出来的?”
“老奴问过喜嬷嬷和依嬷嬷了,她们没有明说是谁,但是老奴也明白她们说的意思了。前几天叶嬷嬷就对干活十天还没发酬劳不满……”
“这个臭女人,皮痒了。这样,你回去别声张,看着点,看谁说得最欢实,哪怕是在旁边当听客的,给我逮来一个,我会顺藤摸瓜的。”
“是,老奴就照您说的办,老奴告退。”说着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下午就给福晋逮来一个,是个三十几岁的婆子,五花大绑,在两名亲兵的拖拽下带到福晋的楼上,已经吓得不会走路了。
如果换一个王府的嫡福晋,说不定正高兴有这样的花边新闻呢。侧福晋给处理了,她的孩子就归了自己。但是福晋却没有这些歪心思。谣言的事情她一定要搞清楚是谁在兴风作浪,对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定要认真制裁。
同时她也很奇怪造谣的人怎么会蠢到如此地步。明明知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偏偏拿这种事当靶子让无辜的人躺着也中箭。
府上极少极少有捆了丫鬟婆子的情况,所以翼然楼的姑娘嬷嬷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哈了,傻呼呼地看着那个婆子被亲兵推推搡搡地拽进了大厅。
王爷、福晋也处理过犯了过错的下人,一般都是训斥几句,罚上两个时辰的面壁,然后想通了该认错就认错、伤害谁了就给谁道歉,毁坏东西的从月例里扣,再严重的关进“醒吾庐”,死不认错又造成严重损失的就卷铺盖回家,从来没有五花大绑的,可见事情是多么严重。福晋知道,别的什么事都好过去,唯独中伤云儿的不能放过。居然扯上了王爷的儿女!这件事是叶赫那拉制造的事端,她一个粗使婆子再滚刀肉也不敢制造这样的谣言,肯定是那峰在叶赫身后推波助澜,或者干脆就是那峰安排的,再要宽容下去就会上房揭瓦了。福晋是仁善,但是有些事是不能听之任之的。她不是没有整治人的手段,是心地慈悲不想用极端手法。人都是有尊严的,不想象有的府上那样年轻姑娘扒了裤子打屁股,太伤人脸面了。但是像叶赫这样给脸不要脸的就得收拾收拾!但是,收拾也得讲究了方法,对跟着听谣言的是一个处理法,传谣言的是一个处理法,心怀叵测的又是一个处理法。这个叶赫早就该处理了,可是她毕竟真是太后的一句话送来府上的,对她的处理就不能不小心从事,如果她是太后的眼线,撵出府去,太后的报复可不会轻了。得罪太后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必须是一打二吓唬。要给叶赫一个惩治,却不能撵出府去。
婆子进屋就给福晋跪下了,满脸眼泪、满嘴求饶地不住磕头:“福晋饶命!奴婢全说!”
“说吧,要是有一句扯谎,就背着行李回家。”
“福晋,奴婢不敢扯一句谎啊,不是奴婢传的谣言,奴婢就是在听人家说。”
“你说的人家是谁?”
“您让奴婢想一想当时都是谁在场了。哦,是这样,奴婢扫完了自己该扫的那片,往回走的时候就见叶嬷嬷和七八个人围在一起比比划划地说什么,就好奇地凑了过去,一听她们是在说侧福晋和田侍卫,说他们每天都在一起进到没有人的空房子里,还说抱回来的贝勒和格格说不定就是他俩的孩子呢。”
“啪!”福晋把手里的茶盏摔到地上,脸都气白了,胸脯不停地起伏。好半天才接着说:“那几个听客里你认识几个?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就说是你造的谣言,诋毁王爷,把你送刑部。”
这个婆子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她虽然人在王府,毕竟只是个扫地的婆子,哪里知道福晋是在吓唬她?就知道送进刑部大牢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都是受足了大刑然后被砍头了。忙说:“奴婢只看到了接任叶嬷嬷的查特里嬷嬷,还有陆嬷嬷和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叫什么芙蓉。”
“你确定是叶赫在和大家传播这些?”
“就是叶嬷嬷在说,其他人都在听。正说着人都跑散了,奴婢是背着脸儿听的,也不知道亲兵来抓人,还没明白过来呢就给捆上了。”
“这么说你是受冤枉了?”
“奴婢不冤枉,谁让奴婢好奇呢。”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郑姐姐进来。”
郑嬷嬷几个人都在门外听吩咐,赶紧进来对福晋福身一礼:“福晋请吩咐。”
“你去楼下叫上莽格、巴特尔,还有守门的亲兵德度勒、胡思哈里,跟这位嬷嬷到园子里去拿人,把她说的这几个人都给我捆过来。”
“是,奴婢即刻就去。”